張七七是個非常矛盾的人,她的家族是整個華夏最傳統的世家之一,她從小接受的是國學教育,《道德經》、《女誡》是必須要背誦的,還有《本草綱目》等大量的醫書、藥方都要學習,除此之外,書法,國畫,乃至刺繡都要練習,可她在少女時代,去了米國學習西醫,又接受了最西式的教育,中西方兩種不同的觀念把她打造成了一個矛盾綜合體。
她可以穿著旗袍唱小甜甜的歌,也可以聽著古箏看英文小說。
她在家人麵前是循規蹈矩目不斜視的七小姐,在米國時,又能對衝著她吹口哨的青年豎起中指。
這種近乎精分的性格讓她在對待談小天這件事上左右搖擺,一方麵被這個優秀的男人深深吸引,又知道他是有家室的已婚男人望而卻步,得不到,丟不下,人生就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就像此時此刻的她,看到談小天,既想把他逼到牆角,問他喜不喜歡自己?
又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痛打一頓,還想投入他的懷抱,什麼都不想,把那些條條框框諸多規矩甩到九霄雲外……短短的一瞬間,張七七腦中轉過了無數心思。
談小天可不知道她的想法,隻是覺得這位女醫生在短短的時間裏,表情變換了好幾次,有點嚇人。
好在兩人僵持的時間不長,診室的門開了。
陳雨抹著眼淚第一個出來了。
談小天心一沉,難道沈老師的病治不了?
“陳老師……”他上前一步。
陳雨抬起頭,滿臉的淚痕,“小天,謝謝你了,張老先生說了,誌勇的病能治好,這可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她身後跟著的沈誌勇也是一副興奮的表情,顯然,張允福給了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沈先生,銀屑病的治療是一項長期的過程,你按照我給你的方子堅持服藥,多泡溫泉,飲食上也要注意,多吃新鮮的水果蔬菜,隻要堅持,我相信會痊愈的。”
陳雨和沈誌勇對著張允福連連鞠躬。
他們走了那麼多醫院,都失望而回,想不到今天在這裏看到了希望,心情自然可以理解。
“張老先生,你的診費需要多少錢?
還有這張方子……”陳雨已經從包裏掏出了兩捆鈔票。
張允福輕輕擺手,“你們是談總的師長,我是不會收錢的,隻是有一點,這張方子你們自用即可,不要告訴別人。”
“那是當然,我們肯定不會外傳。”
夫妻兩個再三保證。
“我過兩天就要回灣灣了,你們稍後和小女交換一下聯係方式,有什麼情況發生隨時都可以和我聯係。”
陳雨還想付錢,可是張允福卻和談小天道別後,直接上樓去了。
陳雨隻能無奈的和張七七交換了電話號碼,又互相加了小微好友,這才千恩萬謝隨著談小天離開了別墅。
談小天可是受不了張七七剛才那火辣辣的眼神,帶著兩個老師迅速上了車。
“小天,張老先生不收診金怎麼辦?
這多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他既然不要就算了,以後有機會我會還這個人情的。”
談小天也是十分替陳雨高興。
談躍進患病後,他太理解這種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