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般過後,李自強來到了新城區派出所,劉盼成在二樓會議室內親自接待了他。
劉盼成是第一次見李自強,免不了要上下打量一番此人。李自強是個瘦高個兒,長臉,尖下頦,長脖子,再配上一副削肩膀,渾身上下不見一點肉,感覺就是一副行走的人骨。
“警察同誌,你們這次把我叫來是要問什麼呀?”李自強站在會議室的門口,見裏麵的人都隻管打量自己,並不出聲招呼,隻得局促不安地問道。
“進來再吧!”劉盼成指著麵前的一張椅子,麵無表情地道。
“如果還是問潘旺的事,上次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李自強邊,邊緩慢地向前挪動著腳步,“我是真的沒什麼好交代的。”
“我還什麼都沒問呐!你怎麼就敢斷定自己一定什麼都不知道呢?”劉盼成反問道。
“別磨蹭了,趕緊過來坐下。”曲副所長不耐煩地催促道。
會議室裏除了劉盼成和他的跟班內勤外,還有曲副所長,以及之前盤問過李自強的一位辦案民警。李自強見在坐的劉盼成和曲副所長話時都是一副盛氣淩饒模樣,而之前盤問過他的那位民警則手握鋼筆,膝上攤著一本記事本,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他便料定劉、曲兩人應該是這些人裏官最大的,於是趕緊從上衣口袋內掏出了一包香煙,一邊抖落著幹癟的煙殼,一邊快步走到劉盼成麵前。
“領導,抽支煙。”
劉盼成推開了李自強的手,沉聲道:“我不抽煙。”
李自強見狀,又將煙殼轉遞到曲副所長麵前。曲副所長未出聲,隻要擺了擺手。李自強無奈,隻得又向那位曾盤問過他的民警遞煙。那人也連連擺手。眼看著馬上就要輪到自己了,內勤趕緊出聲道:“我不會抽煙。”
一圈下來,竟無人領受自己的好意,李自強悻悻地收回煙殼,老老實實地在劉盼成麵前的椅子上坐下。
“我就長話短了。”劉盼成的開場白簡單而直白,“我是刑偵支隊的隊長,我姓劉,你可以叫我劉隊。”
“劉隊好,劉隊好。”李自強殷勤地稱呼著。
“我身旁的這位是新城區派出所的曲副所長。”劉盼成一指身旁。
“曲所好,曲所好。”李自強陪著笑臉又是一陣稱呼。
“今把你叫來這裏是還有點事情需要了解。”
劉盼成的話得很客氣,可這回李自強已經不敢隨便接口了,剛才碰了個軟釘子讓他學乖了。再者,他也已經知道了劉盼成的身份,更不敢造次了。
劉盼成見李自強一言不發地等待著自己的下文,便又道:“之前你和潘旺有過接觸,對他比較熟悉,是吧?”
“也不算十分熟悉。”李自強謹慎地道,“我們都是做包工頭的,又在同一個工地上,一來二往地多少混了個麵熟。”
“這陽城的地界才多大,你好歹也是老江湖了,這種糊弄饒話就別在我們麵前了。”曲副所長一副洞悉世事的神情。
“我哪敢糊弄你們警察呀?”李自強強顏歡笑道,“潘旺原不在陽城市混,而且他做包工頭也是近三四年的事,要不是雁飛路的這個工程,我和他還真不認識。”
“雁飛路的這個工程從開工到停工一共建設了多少時間?”劉盼成提問道。
李自強正色道:“加上停工的這半年時間,前後總共兩年半的時間。”
“也就是,你和潘旺接觸了有兩年半的時間。”
“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是這樣。”
“你和潘旺之間除了在工地外上接觸外,私下裏有往來嗎?”
李自強臉上麵部神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他有些磕巴地道:“前兩年也沒什麼來往,就是這半年來因為討要工錢的事,我們倒是私下裏聚過幾次。我、潘旺還有另外幾個包工頭,我們主張所有建築工人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所以這半年來隔三差五地便要開個碰頭會一起商討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