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隻來過我們店裏一次,而且是在很久之前,大概快有一年了。”
“潘旺有沒有向你介紹過他?”劉盼成追問道。
“介紹過,潘旺管這人叫顧老板,他是從浦江市來這裏做生意的。”
“做什麼生意?是服裝和箱包的批發生意嗎?”
王老五搖著頭:“我沒多問。不過,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好像都是圍繞著建築行業的事,我猜那人可能是做和建築行業有關的生意。”王老五著話便訕笑起來,“顧客的隱私我一般不會主動去打聽。他們願意告訴我,我就聽著,他們不願多,我也不好多問。畢竟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他們都是我的財神爺,惹他們不高興了,我這生意就沒法做下去了。”
“除了和建築行業有關的話題外,他們還有沒有聊到別的事?”劉盼成進一步確認道。
“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貌似都是和建築行業有關的事。那人似乎想涉足我們陽城這裏的建築行業,不停地在向潘旺打聽行情。”王老五如實道,“剛才我了,我這人很忌憚窺探顧客的隱私。如果不是客人主動告知,我一般是不會去打聽的。”
“你對他的樣子還有印象嗎?他看上去多大年紀?有沒有什麼外貌特征?”劉盼成轉換了問題。
“要他的樣貌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怎麼?”劉盼成一下子全神貫注起來。
“這人看著不到四十歲,長得很高大,身板厚實,方正的國字臉,看上去很硬朗。嗯……具體該怎麼形容好呢?”王老五努力搜索著形容詞,“總之不太像是生意人。生意人一般表現得都比較隨和懶散,這人吧,看著倒是比你們警察更像警察。”
王奎被他這種不恰當的措辭給逗樂了。
“你是不是想他看上去很硬朗,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劉盼成啟發式地提問道。
王老五玩味著“訓練有素”這四個字,琢磨了一會兒後,首肯道:“對,訓練有素,可以這麼。他無論話、走路、吃飯都讓人覺得十分的幹練利落,沒有拖泥帶水的多餘動作。這麼一,我倒越發覺得此人像是部隊裏出來的軍人。”
“軍人?”王奎矢口叫道。
“不是,不是,這隻是我的感覺。”王老五連連擺手,解釋道,“我就覺得他行事作風一不二,很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潘旺有沒有向你提過這人住在哪兒?”劉盼成強壓下內心的躁動,沉住氣問道。
“應該就住在這片地區。”王老五這回語氣很堅定,“我記得潘旺過,他租住的地方就在老城區這片兒,離我這店不遠,還特意叮囑他平時有空多來照顧照顧我的生意。但那人就隻來了那麼一次。後來我還問過潘旺,他的這位朋友怎麼隻來一次就不來了,是不是我們家的飯菜不合他的口味?”
“潘旺怎麼回答你的?”
“他隻那人最近比較忙。”
“潘旺回答時的神情是怎樣的?有沒有顯示出慌亂、緊張等情緒來?”
“這誰記得住呀?”王老五又進而補充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他也就這麼隨便一答。都是些稀鬆平常的客套話,這能有什麼情緒呀?”
劉盼成聽罷一言不發,默默地點零頭。見再無其他問題可問,他便向王老五告辭,帶著王奎離開了“老五家常菜”後麵那條布滿油垢的巷。
一路上,劉盼成沉默不語,王奎無法從他古井不波的麵部神情中窺探出他的真實想法。可隻有劉盼成自己清楚,在他鎮定自若、波瀾不驚的外表底下,其實早已掀起了滔巨浪。此刻,他的體內正經曆著驚濤駭浪般的翻湧。
王奎打算直接開車送劉盼成回家,然後再回分局還車。就在他們快到劉盼成家時,憋了一肚子話的王奎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劉隊,您這一路上都不話,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