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曲副所長的通話後,劉盼成立即給王奎去羚話。
“劉隊,好久沒聯係了。”電話那頭,王奎的聲音略顯疲憊,但不失活力。他依舊使用舊稱和劉盼成打招呼。
“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向你打聽。”劉盼成沒有多餘的客套,直截簾地出了自己的目的。
“您這一上來就喜歡劈頭蓋臉直奔主題的行事作風還真是沒有絲毫的改變。”王奎苦笑了一下,“行吧!有什麼問題您盡管問。”
劉盼成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陽河裏打撈上來的那輛車到底怎麼回事?”
“您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是不是在我們這兒安插了耳報神啊?”王奎帶著戲謔的口吻顧左右而言他。
“別跟我兜圈子。”劉盼成拉長了臉,用命令式的口吻道,“告訴我,打撈上來的那輛車是不是十年前的肇事車?還有車裏是不是還發現了一具屍體?”
王奎輕歎一聲,斂容正色道:“是不是運鈔車劫案裏的那輛肇事車還有待進一步的核實。車輛外觀損毀嚴重,很難判斷這些傷痕是當年’潘旺’他們作案時留下的,還是後來墜河過程中留下的,抑或是這幾年沉在河底時留下的。不過,這輛車的確是屬於’潘旺’的,這點已經得到了確認。車輛的型號、車牌以及發動機鋼印號與’潘旺’擁有的那輛車一致……”
“你確定?”劉盼成的聲音因激動而略顯顫抖。
“很確定。十年來這件案子一直積壓在我的心頭,始終無法釋然。隻要這案子一不破,我就一睡不踏實。”王奎的嗓音有些哽咽,“所有的涉案線索都牢牢記在了我的腦海中,不曾有一遺忘過。我根本不用去翻看檔案室裏的那堆舊卷宗,無論哪一條線索信息我倒著都能背出來。”王奎稍作停頓,以便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周前車輛從河裏打撈起來後,當地的公安機關就把情況上報到我這裏。我翻看材料時,一眼便注意到了車牌號,為了做到準確無誤,我又讓他們把車輛的鋼印號也報給我。隻這兩條信息,我就知道這是那輛我們當年一直在苦苦尋找卻蹤跡全無的車。它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被埋進了陽河裏。”
“車裏的那具屍體是’潘旺’嗎?”
或許是高度緊繃的神經讓劉盼成感到口幹舌燥,他下意識地舔起了嘴唇。
“目前還無法確定,屍體在水裏侵泡時間過長,高度腐爛,需要做進一步的DNA比對。”王奎如實回答道,“我隻能死者擁有一雙大腳丫。”
“死因呢?確定了嗎?”劉盼成舌頭有些僵硬,話都略顯磕巴。
“我們在他的頭顱上發現憐孔留下的痕跡,並且在車內找到了一把64式警用手槍,初步認定他是遭槍擊身亡的。”
王奎聲音舒緩,但咬字清晰。他一字一頓地將這一驚消息送到了劉盼成的耳朵裏。他知道這條重磅消息會給劉盼成造成怎樣的衝擊,因為一周前的他已經剛剛遭受過一次。
王奎每吐出一個字,劉盼成就覺得仿佛是一顆子彈向他射了過來,好像那個挨槍子兒的人不是“潘旺”而是他自己。王奎的一句話將他射成了篩子。
劉盼成覺得心頭一陣陣的絞痛,十年的等待難道隻換來這樣一個結局嗎?他心有不甘啊!
劉盼成咽了口唾沫,緩緩地開口道:“這槍……”
“是的,就是劉所丟失的那把槍,編碼和彈道痕跡都對得上。”沒等劉盼成將話問完,王奎便已知曉他的問題,搶著回答完了。
“所以他是作案後畏罪自殺的嗎?”劉盼成有氣無力地低喃著,像是在問王奎,但更多的像是在自問,“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選擇自殺呢?有了錢之後他大可以一走了之,躲起來也行,在他鄉換個身份繼續生活也行,為什麼要選擇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