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前兩,我剛更換過那段軟管,那段軟管是全新的,它怎麼可能老化漏氣呢?”
葛斌再也坐不住了,他身子前傾,沉著臉問道:“你確定?”
“十分確定。這段軟管是我網購的,也是我親手更換的。”許眾輝回答得鏗鏘有力,“你也知道,我們住的地方是一片私房區,沒有接通然氣管道,家家戶戶都隻能使用液化氣罐。長久以來,我一直覺得使用液化氣罐存在著一定的隱憂。所以,我時時心,處處防範,定期檢查和更換一些零部件,確保不會出現漏氣的險況。就在上周,我意識到軟管的使用時間有些長了,便買了一段加以更換。我就想問問,才更換上去的新軟管怎麼可能兩內就老化漏氣呢?”
“可是現場勘查明明……”
葛斌沒有再繼續辯白下去。現場勘查是消防隊和刑科所的人員做的,他們沒有參與,也就無法判斷許眾輝的辭是否屬實。但葛斌信任這些饒專業素養,他心裏清楚專業人員不會撒謊欺瞞。那麼,這事的確有些蹊蹺了。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葛斌試探著道,“也許你的確是從網上買了一段軟管回來,但你還沒來得及更換上去。就我這幾次與你接觸的情形來看,我嚴重懷疑你在酗酒。你也知道,人在酒後會產生一些幻覺,將酒精麻醉下的虛幻當成了現實,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
“我沒有酗酒的惡習。”許眾輝突然疾言厲色地抗辯道,“最近我是有點依賴酒精,但我還是很有自製力的,我知道我的度在哪兒。上次被你們逮到僅僅是一次偶然。請不要將偶然為之的事成是我的常態。”
葛斌沉默不語了。他和許眾輝僅有數麵之緣,對他並不了解,的確很難斷定他目前的狀態到底如何。就那晚的狀況而言,許眾輝的酒量很淺,隻是喝了半瓶紅酒,隻是短短的二十分鍾,他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再看今晚的表現,兩紮啤酒,度數不算高,但他剛才顯然也是喝大了。可這會兒,他又仿佛找回了理智一般泰然自若,可見他的自製力的確驚人。
“首先,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的確是更換了新的軟管。其次,就算我沒有更換那段軟管,我在這裏也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發生泄漏的那段老化軟管並非我們家原先使用的那段。我們家的液化氣罐軟管被人偷梁換柱了。”許眾輝一個接一個地不斷拋出重磅’炸彈’,“為了證明我的都是事實,我原本打算把用剩下的新軟管和那段老化的舊軟管作為證據拿給你看,兩下有了比較才更有服力。沒想到,今葬禮結束後,我回到家中去取那段舊軟管時,居然發現它不見了。有人趁我不在家時,偷偷溜進去偷走了那段舊軟管。”
許眾輝的話一句比一句不可思議,但葛斌顯然並沒有被他的言語所左右,他的頭腦十分冷靜,並且正在依靠清晰的思維分辨著這些言語的真實性。
“這兩你家進出的外人一定不少,會不會有人誤將橡膠軟管當作垃圾給處理了呢?”
依照葛斌的想法,一般有喪事的人家除了在殯儀館舉辦追悼會外,還會在家中為去世的親人設置靈堂用以祭奠。像安家這樣的生意人家,平日往來接觸的人應是極多的——這點在殯儀館裏已經得到了驗證——那麼會去家中吊唁的人必定也不少,勢必就會形成人多手雜的局麵。安家人口不多,不是老的就是少的,唯一的頂梁柱安淮生還要忙著照顧生意上的朋友,想讓這幾個人照看好葬禮期間的所有環節,做到麵麵俱到顯然不可能,請人幫忙是必不可少的——這點在殯儀館裏也已經得到了驗證——那麼,會不會是那些前來相幫的人在設置靈堂、整理遺物的過程中,將那段老化的橡膠軟管當作垃圾給隨手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