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曾在劉盼成麵前信誓旦旦地承諾,有生之年一定要讓劉盼成看著他親破運鈔車劫案,將幕後的真凶繩之以法。如今,留給他的時間已所剩無幾。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破案已變得遙遙無期。難道要讓劉盼成帶著遺憾離開人世嗎?王奎不甘心啊!
這十年來,王奎在刑偵總隊領導的提拔下仕途平順、前程似錦,可為了心中的信念,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高升機會,舍棄了世人眼中的大好前程,隻為回到陽城市。許多人都不能理解他的行為,尤其是一手將他提拔起來的原刑偵總隊的孫隊長。可王奎從未動搖過,他苦守這座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兌現自己曾許下的諾言,完成劉盼成的同樣也是自己的夙願。
然而,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了,自己的兩鬢也已斑白,眼看著再過兩年自己也將從局長的位置上卸任,可有關凶手的線索至今難覓。沮喪、失落、彷徨……近一個月來,王奎被各種負麵情緒牢牢裹脅著,有些透不過氣來。
就在他又一次陷入各種負麵情緒中時,他接到了一個令他終身難忘的電話,他所有的煩惱都在那一刻煙消雲散,他所有的擔心都在那一刻出現了轉機。
這個電話是劉盼能的兒子劉錦程打來的。
“王局,線索出現了,我們苦等二十年的線索終於出現了。”劉錦程的聲音因激動不可遏製地顫抖著。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什麼出現了?”王奎豁然站起,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一遍遍地追問道。
“叔,我爸的案子能破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就這一句話,錚錚鐵骨如王奎也不禁濕了眼眶。
二十分鍾後,劉錦程帶著一包物品出現在了王奎的麵前。劉錦程用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地打開手中的包裹,將裏麵的物品一樣一樣緩緩取出,放置在王奎的辦公桌上。一個藍色的文件袋,幾份保險合同,外加一張便箋紙。
劉錦程重新取出一副白手套交給王奎,順帶說道:“您先看一下那張便箋紙。”
王奎從劉錦程手中接過手套,在戴上手套的時候,雙手竟不住地微顫著。他輕扶了一把鼻梁上的老花鏡——歲月不饒人,他都已有老花眼了——伸手拿起桌上的便箋紙,強忍心中的悸動,細細閱讀起來。
“致新城區派出所的劉副所長:
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二十年前發生你們轄區內的一起運鈔車劫案的重要線索。快遞袋內有一個文件袋外加幾份保險合同,上麵有二十年前運鈔車劫案真凶的指紋。指紋的所有者名叫安淮生,浦江市人,出生於1960年,年輕時曾入伍參軍,接受過正規化的軍事訓練,身體素質好,有著很強的單兵作戰實力。1995年至1998年間,他在陽城市從事服裝批發生意。當時,他的身邊還有一位同伴,名叫顧航舟……”
在“顧航舟”三個字躍入眼簾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都被喚醒。“安淮生”,是的,王奎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當年便是他追查出顧航舟有位同樣來自於浦江市的生意夥伴,這人就叫“安淮生”。那時,因為孫隊長的極力反對,他們便沒有繼續就浦江市這條線追查下去。原來,這條線竟是正確的偵查方向,而他們原本是有機會在那一年就將真凶緝拿歸案的,不想,竟失之交臂。這一錯過就是整整二十年,王奎的神思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梳理。
良久後,他才開口詢問道:“你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
劉錦程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回答道:“今早混雜在一堆寄到派出所的快遞包裹中,接待窗口的值班人員分揀後送到我手上的。”劉錦程指了指桌上那個帶有“順豐”標識的快遞袋,“就是裝在這個袋子裏的。上麵沒有郵寄地址,也沒有收件人和寄件人的信息,隻有一行手寫字體,’劉錦程副所長親啟’。”
“雖然物品都裝在快遞袋內,但明顯應該不是通過快遞渠道投遞的。”王奎略一沉吟後便急不可待地追問道,“查到是什麼人投遞到你們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