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有些慚愧的阻止了母妃的話,將自己調查小菱之死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母妃。末了,才道:“舅舅是因為我才會被刑部侍郎的人整治,母妃放心,青兒絕對饒不了他們!”
聽了林青青的解釋,趙婉寧驚訝不已。反複思考了之後,終究還是握住了女兒的手,搖頭說:“青兒,刑部侍郎是一品大官,你雖然有公主之名,卻沒有實權,這件事,還是算了吧,到此為止。你舅舅一家已經受到傷害了,母妃不想連你也被傷害。”
“不,母妃!我一定要為舅舅討回公道!不光因為他是你的哥哥我的舅舅,還因為他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你放心,青兒再也不傻了,青兒自會有自己的辦法!”
林青青堅決的態度讓趙婉寧有些意外,同時也感到些欣慰。她想了想,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青兒,能不能安排一次,讓我和你舅舅見一麵?”
林青青點頭,過了片刻,問道:“母妃,父皇這幾日沒來過嗎?”
趙婉寧輕輕搖頭,說:“你父皇每日忙於國事,哪有那麼多事情呢。”
看來母妃還不知道父皇生病的消息,林青青決定還是暫時隱瞞好了,省得母妃又會擔心。
這天夜裏,在安靜的客棧房間裏,燒餅鋪的老板躺在床上,絕望的望著慘白的燭火,再扭頭看看妻兒,心酸不已。
房間的木門忽然被推開,白日的那名姑娘走了進來。老板驚奇的看著她,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太監服的男子,那男子身形矮小,低著頭,看不清樣貌。
“母妃,就是他,您看看認識嗎?”林青青扶著那人上前。
燒餅鋪老板聞言,渾濁的眼眸裏閃過一抹喜悅之色,掙紮著要坐起來。
趙婉寧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一頭秀發,那張清麗的容顏出現在小屋內,頓時讓屋內的氣氛溫馨了許多。
“哥哥——”隻是一眼,她就看清楚了床上那個滿麵風霜的男子。雖然十幾年未見,哥哥的容貌已經衰老了許多,但那眼神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妹子——!”燒餅鋪的老板驚喜的大叫一聲,頃刻間老淚縱橫,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
趙婉寧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燒餅鋪老板的手,哽咽得說不出話。
林青青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紅了眼圈。明明是感情那麼好的兄妹,卻因為現實的原因十幾年不能相認。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隻是母妃入宮為妃了。皇宮,果真如此可怕,可怕到扭曲人性泯滅善惡的程度了嗎?
自己隻是剛剛穿越到這個朝代,附身成為癡傻公主,在本國雖然不受寵,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皇。若是嫁去西祁,那西祁皇帝殘暴不仁,倘若不寵愛自己,又該如何生存?難道像那些宮鬥小說裏的女主角一樣,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改變自己,變得心狠手辣嗎?
想想林青青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既沒有任何心機,也沒有高強武藝護身,更不願去爭取那夠皇帝的寵愛。思來想去,還是做個平民百姓逍遙自在。將來有機會,一定要說服黃侍衛帶自己遠離皇宮,兩人隱姓埋名去過田園生活才愜意。
趙婉寧與哥哥趙鐵生的敘舊之聲,吵醒了老板娘。老板娘用仇視的眼神盯著趙婉寧,趙鐵生趕忙向妻子解釋說,麵前的就是自己入宮十幾年杳無音訊的妹妹,而林青青就是當今四公主。
鐵柱妻子憤怒的質問他:“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現在又出現來做什麼?我管你是什麼四公主,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們一家子怎麼會遭受這麼大的災難。”
林青青歉疚不已,她隻能更加堅定了要將真凶繩之以法的念頭。
趙鐵生又指著對麵床上熟睡的小男孩給趙婉寧看,林青青忽然問舅舅,自己的表弟究竟是被誰給挑斷了全身筋脈?
趙鐵生長歎一聲,正準備解釋,妻子卻攔住他,再次憤怒的開口道:“四公主,你還想知道什麼?你給我們帶來的傷害還不夠嗎?”
林青青無奈的搖頭,聲音懇切:“舅母,青兒之前考慮不周讓你們蒙受災難,實在是我的不該。如今且不說已經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就是你們不是我的親戚,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受人欺負。表弟這傷既然是有人存心挑斷了筋脈,我一定要幫表弟報仇才行!”
趙鐵生也安慰妻子道:“我知道你還恨青兒,可是這些事情哪裏是她一個小女孩能夠料想到的?就說之前信兒被人打殘了,這不也是天老爺注定的事情嗎?”
林青青搖了搖頭,也許舅舅為人樸實,在他的觀念裏,所有無法改變的事情都是天意,是命運。可林青青卻不這麼認為。隻要是有人惡意行凶,那就必須受到懲處。在她和母妃的再三詢問之下,趙鐵生才說出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