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泓睿實在是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了,雖然明知林青青是在故意演戲,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激怒自己,讓自己討厭她,從而為她和“另一個自己”爭得相處的機會,但林青青如此做法,無疑在朝臣麵前讓自己丟了麵子,這是一個帝王最不能夠容忍的。
林青青歡蹦亂跳的走到他麵前,笑容滿麵的仰臉看著祁泓睿,輕聲道:“皇上,您在叫我嗎?對了,聽說要去太廟是不是?可是本宮不會騎馬,不如皇上您帶我去吧!”
林青青說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這是在賭。
賭一個古代帝王,明知自己的女人放蕩成性之後,看見這個女人十分大膽主動,會心生厭倦。
果然,她清晰的看見,祁泓睿的眉眼一跳,似乎是在竭力克製著自己,扭過頭去,聲音冰冷毫無感情的道:“安華公主,原來你還知道今日要去太廟。但你一不穿喜服,乃禦前失儀;二是錯過吉時,讓朕及文武百官等著你,目無朝綱遵紀;三是個性放蕩大膽,竟敢當眾勾引朕。數罪並罰,本該打入冷宮。但——看在你貴為璃國公主的份上,朕此番求親,乃是為了兩國友好邦交,念爾初犯,暫且放過你一馬。”
林青青臉上雖然有笑容,但聽見祁國皇帝放過自己,心裏卻不禁暗暗叫苦。甚至開始懷疑了,傳聞中祁國皇帝不是非常冷漠殘暴麼?自己這樣踐踏他的帝王尊嚴,他怎麼會無動於衷?
馬背上,祁泓睿看到林青青的笑容背後那淡淡的失望,心裏逐漸湧起了一抹暖意。她這樣當著文武大臣的麵不惜裝瘋賣傻的出醜,為的,隻不過是能夠與“自己”平安相守。眼底有了一抹笑意,但卻不能表露出情緒來,祁泓睿雙手緊緊攢住馬韁,生怕自己忍不住會伸出手,將她抱上馬背來。
就在林青青以為皇帝放過自己的時候,皇帝卻話音一轉,有了下文:
皇帝晴朗的聲音,在太和殿外的廣場上,隨著清風,悠悠的傳蕩開來:“但,朕對你的情誼,也僅限於此。今日祭太廟之後,罰爾回到安華宮,便閉門思過三個月,不得接待任何妃嬪。朕,也絕對不會寵幸你這樣的女人,你好自為之吧!”
祁泓睿說完,冷厲的瞥了林青青一眼,發現她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所做的一切,果然隻是為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黃侍衛。
這一刻,祁泓睿甚至有些妒忌自己。雖然那個黃侍衛也是自己,但卻隻是自己的虛假身份。他有些害怕的想,如果有一天,林青青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知道眼前的這個騎在馬背上的祁國皇帝,其實就是她深愛的黃侍衛,她會如何呢?是會生氣,還是會依舊一如既往的愛著自己?
祁泓睿隨即苦笑搖頭。不,他當然清楚,林青青所要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自己一天當著皇帝,一天有後宮三千佳麗,林青青就一天不會與自己雙宿雙飛。
頭一次,祁泓睿有點憎恨皇帝這個身份了。
太和殿外的白玉廣場上,皇帝高聲訓斥璃國公主的一幕,傳到了各宮中的貴人妃嬪耳朵裏。這些貴人妃嬪原本擔心著,擔心南璃國的公主一旦入宮,會不會又多了一個與自己爭奪皇帝寵愛的競爭對手。此刻聽到皇帝罰璃國公主閉門思過三個月,並且絕不會踏入她寢宮半步的宣誓,心裏都是異常高興。
此刻已到了正午時分,然而在明妃居住的微芷宮裏,仍舊宮門緊閉,朱門深鎖。
明妃寢宮,內殿裏,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一個人的形跡。然而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在偌大的雕花紅木大床上,靜靜的坐著一個麵容秀麗的女子。她峨眉緊蹙,臉色慘白,雙手食指關節發白的緊緊抓住玉枕,冷冷的盯著大床對麵的男子。
男子一襲明黃色睡袍,眉眼俊朗無雙。劍眉飛揚,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著,乍一看分明是西祁國的皇帝祁泓睿。
然而,詫異的是,這個男人卻是跪坐在床上,神情畏懼的抬眼瞟了一眼對麵的清麗玉人。
這個男人當然不是祁泓睿,他隻是祁泓睿的替身——倉修晉。
連著兩夜,祁泓睿讓他去了明妃的微芷宮。
第一夜,倉修晉在戰戰兢兢中,學著皇帝說話的語氣,命令宮女滅了宮燈,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顫巍巍的要了明妃。
雖然倉修晉也並不是未經人事的男子,然而宮中的女人向來都是異常豔麗,更何況這明妃既然能讓不近女色的祁泓睿記住,自是有過人之處。她不但生得端莊秀麗,而且華貴大方。可一旦鑽入錦被之中,那就別有一番風情,妖媚入骨,異樣溫柔,令倉修晉幾乎失了心智。
這樣蝕骨的銷魂纏綿,若是隻有一夜也就罷了,畢竟倉修晉在第一夜的極致滿足之後,還能記得自己的身份,趕緊回到了禦書房向祁泓睿報告行動。但是他沒想到,皇帝竟然又給了自己一次機會,讓自己親近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