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慈安太後卻是冷哼一聲,下令道:“沒有哀家的旨意,這宮裏所有人一律不得踏出去半步。否則,一律以抗旨論處!”
林青青絕望了。她看著太後,明白太後這回是存心的要懲處自己了。
慈安太後看著她絕望的神色,冷哼道:“不過你放心,哀家不會偷偷處罰你,皇上,哀家是一定要請來的。來人,去給哀家把皇上請到長樂宮來,讓他看看,他寵幸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林青青鬆了一口氣,至少太後請了皇帝來。若是祁泓睿到了,那就什麼都好說了。
到了長樂宮,倒並沒有林青青想象中的那些可怕情形出現。太後似乎也被氣得不輕,半躺在貴妃榻上,不斷的唉聲歎氣。幾個乖巧的宮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替太後揉捏著胳膊,一個替她輕輕的按著腦袋。
於是,祁泓睿到了長樂宮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慈安太後躺在貴妃榻上,麵色難看,不斷的低喚著頭痛;而林青青則被兩名宮女強壓著跪倒在冰冷的地磚上,眼神卻是憤憤不平的掃著太後。
看到祁泓睿,林青青委屈的喚了一聲:“泓睿……”
祁泓睿快步上前,臉色難看的抱起她,冷聲喝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跪到這裏來了?”
林青青斜睨了貴妃榻上的太後一眼,委屈兮兮的說:“母後說我以下犯上不懂規矩,要給我點規矩。”
祁泓睿抱著她,斜睨了太後一眼,不問太後,而是先問她道:“你跪了多久?身體還撐得住嗎?要不要傳太醫?”
林青青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沒事,不過你如果再晚來一會兒,說不定膝蓋就要廢了。”
“別胡說。”祁泓睿抱著她,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將她輕輕放下。
太後冷眼看著祁泓睿對林青青的嗬護備至,心裏一沉,看來,皇帝對華陽公主的感情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太後冷冷的咳嗽一聲,然後籲聲歎息道:“唉喲,養大的兒子不由娘,哀家頭疼了,你不關心愛家,倒是在意那個小妖女,哎喲……”
“母後!”祁泓睿驟然轉身,冷厲的打斷了太後的話,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青兒懷孕了,你怎麼能讓她跪在地上?!”
太後一愣,驚訝的看著林青青,道:“她還真的懷孕了?哀家還以為……她是撒謊騙人的呢。”
林青青吐了吐舌頭,擺了個十分無辜的表情,心想我明明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信,怪誰呢。
祁泓睿冷聲道:“母後以為這種事情也能撒謊?”
“但你和她……你們明明在一起才不過五天……”太後這時候有些驚慌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向來重親情,如果林青青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那麼祁泓睿做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
“朕先送青兒回宮,回頭再來向母後解釋!”祁泓睿說完,不由分說的抱起林青青,臉色鐵青的轉身離開長樂宮。
“泓睿……”慈安太後在身後呼喚著他的名字,眼神寂寥。
祁泓睿頭也不回的說:“母後若是頭痛就先傳禦醫吧,朕空了再過來。”
祁泓睿一路抱著林青青,從長樂宮回到了安華宮。
而皇帝對華陽公主的分外寵愛,再一次證實了宮中傳言:皇帝盛寵華陽公主,為了華陽公主屢屢破例。
這份寵愛,也不知是福是禍。
回到了安華宮,祁泓睿將林青青放下,林青青早已笑顏如花。畢竟,她跪了不大一會兒,祁泓睿聽說她被太後帶去了長樂宮,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而一路上,祁泓睿始終神情緊張的問東問西,讓她倍覺溫暖,早抵過了下跪的痛楚。
盡管如此,祁泓睿還是很自責。他抱著林青青,沉聲道:“青兒,對不起……是朕不好,朕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林青青欣然一笑,道:“沒有。是我不好,讓母後不喜歡了,還讓你跟她產生矛盾。不管如何,她是為你好,你千萬別因此怨恨她。”
祁泓睿點了點頭,眼神卻眯起來,透著危險的寒光,厲聲道:“母後一定又是聽信了奸臣讒言!這幫該死的,朕早晚要他們的腦袋!”
林青青嚇了一跳,連忙笑道:“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我這不是沒事嗎?別生氣了,笑一笑好不好?如果休掉妃嬪的事情動靜太大,不如緩一緩,以後再做也一樣。”
自從祁泓睿吐露身份以後,雖然也照常每夜都來安華宮,甚至有時候白天也來,但表情卻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重。林青青看得出他心情不佳,但既然是朝政大事,自己不懂也就不願幹涉。更何況她堅信,如果是祁泓睿願意告訴自己的,他早就說了。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多問。
祁泓睿抱著她,頗為無奈的說:“你是朕的女人。如果朕答應你的事情都做不到,又何以治天下?”
林青青心中一暖,沒再說話,而是回身緊緊的抱住了祁泓睿。其實有時候她也反省,是自己給祁泓睿製造了那麼多麻煩。而且她相信,即使不休掉那些妃嬪,祁泓睿大概也不會對那些女人產生什麼感覺。隻不過,她不喜歡這種和別人共享自己丈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