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的燭火搖曳,烏珠日娜嘻嘻一笑,學著黎歌笑的樣子,在祁泓睿麵前盤腿坐下,一手托腮問道:“祁國的皇帝,你好像有心事。怎麼了,計劃即將達成,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祁泓睿神色不動的往後挪了幾公分,寒聲道:“讓朕不高興的人是你。到現在,你還沒告訴朕,如何才能破解青兒身上的血咒?”
烏珠日娜嬉笑著,不以為然的伸出手,大膽的挑著祁泓睿的下顎說:“皇帝,不要著急嘛,這不是馬上就要進入璃國的皇宮了嗎?很快,你就能看到我如何解咒了。”
祁泓睿後退一步,猛然捉住了烏珠日娜的手指,憤然放開,站起來,冷厲的盯著烏珠日娜道:“朕要問的是,解咒對青兒,會不會有傷害?”
烏珠日娜無辜的望著他,點頭道:“當然有了。皇帝,那血咒可是當年我奶奶用自己的鮮血,加上嬰孩母女的血,配以巫蠱之術封印了地圖的。如今想要解咒,也得以我的心脈之血,再加上公主母女心脈的血,用以為方,巫蠱之術引路,將封印的地圖重新排列組合,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心脈上的血,你說,有沒有危險?”
祁泓睿黑眸裏的光芒驟然一冷,寒聲問道:“心脈之血?”
“對呀!”烏珠日娜站起身來,扭著腰走到祁泓睿麵前,不依不饒的捉住祁泓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嬌聲道:“是心髒這裏的血,才能破解開被封印的地圖。你說,被挖出心髒的人,還能活嗎?”
祁泓睿猛地打了個寒顫,驚懼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烏珠日娜看著他的反映,卻是滿不在乎的哈哈一笑,道:“怎麼,祁國的皇帝,你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祁泓睿不敢置信的說:“朕不信!若是取自心髒的鮮血,那你又如何能活?”
“我當然不同了,你別忘了,我是巫師。我能在自己毫發無損的情況下取出心髒的血液,她們能嗎?”烏珠日娜不屑的輕笑,嗤聲道:“祁國的皇帝,你不是害怕了吧?”
“朕……怎會害怕!”祁泓睿冷笑一聲,驟然轉身背對著烏珠日娜,厲聲道:“朕還有事,烏珠姑娘請先離開吧。”
烏珠日娜盯著祁泓睿的寬闊的背部,掩嘴輕笑道:“皇帝不需害羞,待我幫助你奪得天下之後,你一定要做我的男人,否則我可不會幫你。”
烏珠日娜說著大笑而去,祁泓睿卻難掩心裏的厭惡之情。然而眼下,他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的問題,隻是擔心,用這種辦法即使打開了封印的地圖,會不會對林青青的生命有所傷害?
如若打開封印的地圖,與林青青的生命二者相矛盾,自己又該如何取舍?
一個是自幼的夢想,從十九歲殺兄殘父登基為帝之後,就一統天下的大願,是自己這一生最想要做的事情;一個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是她讓自己重新擁有笑容,也是她讓自己相信,這寂寥人生還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兩者權衡之間,選哪個,棄哪個?
祁泓睿煩躁不已,在營長中來回踱步著。然而就在此時,營帳外忽然有熟悉的鳥鳴聲。
是自己和湯公公秘密聯係的信鴿,但是通常,都是祁泓睿有事聯絡湯公公時才會使用。沒有祁泓睿的命令,湯公公為了保密,從不主動與自己聯係。這麼多年早已形成習慣,而此時這信鴿的來臨,帶來了什麼?
祁泓睿大步上前,猛地掀開了帷帳,一手捉住那信鴿,從信鴿的腿上取下碎布,蹙眉展開,緊張的看著。
碎布上的字很短,隻有寥寥一行字。祁泓睿看著,背上卻是逐起了一層冷汗!
“林燁已知四公主背上的秘密,拓下她背上地圖。”
就這麼簡單的一行字,可透露的信息,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祁泓睿來不及分析,林燁是如何得知了這個秘密的。當此之際,他也沒法思考林燁是如何“拓”下林青青背上的地圖。唯一能夠令他神經緊張的便是,一旦林燁比自己先破解了地圖的秘密,取得了那批寶藏,那麼……
就算日後自己打敗了璃國,但林燁隻要寶藏在手,聯係從前璃國舊部,就能反戈一擊……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祁泓睿從來都不相信人性。在這個世界上,如若有東西能夠驅使凡人,那便隻有兩樣,一是權利,另一樣則是財富。
權利,普通人得不到。財富,卻是可以收買人心的。
祁泓睿不能給林燁這個機會,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機會,他也不能讓林燁搶先於自己得到寶藏地圖,破解秘密。如今看來,在解開封印地圖與林青青的性命之間,在江山與沒人之間,留給自己選擇的時間,似乎並不多了。
而選擇的機會,似乎也沒有了!
即便自己為了保護林青青,不去探究地圖的秘密,難道林燁就會放過林青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