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禺點點頭,急的抓耳撓腮,頗為頭痛的說:“是的,據奏報,師父已經被抓兩天了。祁鴻睿將他關押在雲夢莊的一間屋子裏,每日親自審問他,看守非常嚴格……祁鴻睿的殘暴不仁世人皆知,如今,也不知道師父情形如何了……唉……”

楚風禺一聲長歎,急得眼眶都紅了。他這模樣倒並非作假,而是念及昔日師徒情誼。在聽說顧雲影被捉以後,出乎楚風禺意料之外的是,自己第一時間感受到的竟然並非複仇的痛快,而是擔憂。他擔心師父,擔心那個風輕雲淡的男人,被祁鴻睿淩辱折磨。更害怕師父會產生什麼不測……

所以,在聽說師父被祁鴻睿活捉之後,楚風禺憤然拍桌子叫囂著要親征,卻被輔政大臣們給阻止了。隨後,母後也斥責了他的胡鬧,畢竟他是個皇帝,而且才十三歲,一身本領師從於顧雲影,如果顧雲影都打不贏祁鴻睿,楚風禺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楚風禺唯一能夠想得到救師父的人,便是林青青。他神情懇切的看著林青青,問道:“林姐姐,朕知道這個請求很無理。可是除了你,再也沒人能夠救師父了,你……能夠幫朕嗎?”

林青青心裏跟明鏡似的,眼神直直的望著楚風禺,開門見山直接的問道:“小風,你告訴姐姐,是不是你師父把什麼都安排好了?是不是他如此安排的,讓我去救他?對於姐姐的本領,你是不是都很清楚?”

迎著林青青澄澈如水的眸子,楚風禺有些心虛的偏了視線,低下頭道:“不是的,姐姐……”

“那你說,你怎麼就能夠斷定,姐姐一定能救回你師父呢?”林青青向前一步,摸了摸楚風禺的腦袋,十分溫柔的追問道。

楚風禺後退一步,猶豫片刻之後,望著林青青燦如星辰的眸子,咬牙堅定的說道:“因為……因為姐姐你都進入風穀了,這麼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進入楓穀還能毫發無損的活著出來的人。而且,老師說過,姐姐你能夠長生不死,姐姐你自己也說有很厲害的本領,不是嗎?”

林青青一言不發的靜靜看著楚風禺,眼裏帶著溫和的笑意。

楚風禺大膽了些,忽然一把捉住她的手,哀求道:“而且老師也曾經照顧過姐姐很久,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是姐姐你的救命恩人,無論於情於理,姐姐你都應該去救他,對不對?”

聽著楚風禺的話,林青青心裏咯噔一聲。一直以來,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解都瞬間明了。但是,在這種節骨眼上,她卻不願意多家分析,為什麼楚風禺會說顧雲影救自己別有原因。就算一直以來顧雲影和楚風禺是聯手利用自己,那又如何?起碼,迄今為止,楚風禺和顧雲影都沒有傷害過自己。非但沒有,而且還對自己照顧有加。

再反過來說,抓走顧雲影的那個男人,也是自己的死敵——祁鴻睿!自己苦苦修煉,為的不就是報仇雪恨,除掉這個該死的男人麼?

林青青點點頭,捏了捏楚風禺的臉蛋,笑著說道:“好了,放心,姐姐一定會把你的老師給你安全送回來。你就別再愁眉苦臉的了,開心一些,趕快回去睡覺吧。”

楚風禺離開之後,這一夜,林青青在自己的寢宮裏,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對隱匿在身後黑暗裏的赫連貞歎了一口氣,道:“今日,便是我與祁鴻睿決戰的時候了嗎?”

赫連貞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讚同的說道:“公主,屬下還是不讚成白日出戰。我和弟兄們都隻能在暗夜裏才有戰鬥力,而且趁夜奇襲,才能收到效果,為何公主一定要白日作戰?”

林青青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我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出現在祁鴻睿麵前,讓他知道,我還沒死!非但沒死,還要——親手殺了他!”

林青青說著,握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露,蒼白的麵色更加虛弱。

天漸漸亮了,當光線招進來的瞬間,身後的赫連貞低低歎息一聲,黑影如一團雲霧散去一般消失在房間裏。

清晨,正當林青青清洗完畢,準備出征的時候,卻再次聽到了一個令她意外的消息。

先是宮女們小聲議論,後來林青青聽到之後,在她的一再逼問之下,才聽到了一個令自己震驚不已的消息:據說昨晚,在風都的街上,有一條小巷子裏,整條巷子燒起了一場莫名的大火,火勢漫天,殃及池魚。有人報案之後,衙門聯合街坊鄰居一起滅火,但到了清晨,卻仍舊發現,在這場大火裏,火勢燃燒的最厲害的時候,死了十幾個人,三戶人家慘死火中。其餘被大火燒傷的更是不計其數。更不要說有許多人因為這次大火而無家可歸,此刻風都城外哀叫連連,好不淒慘。

林青青聽完之後臉色由冷峻到憤怒,眼中逐漸凝起濃重的怒火。她最終什麼都沒說,握緊拳頭,一甩袖袍便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