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泓睿目光死死的看著林青青,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別的情緒來,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而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和當初的自己一樣,竟然也戴著麵具。

所以,祁泓睿在沉默片刻之後,終究是沉聲開口,語氣再次變得漠然而冷厲:“你就是東楚國新任主將?——嗬,東楚無人了麼,竟然派一個女人出來當主帥?”

聽著祁泓睿的嘲諷,東楚士兵頓時人人麵有憤慨。

林青青卻不驚不怒,笑眯眯的看著祁泓睿道:“女人怎麼了?誰說女子不如男?女人照樣能帶兵打仗平天下,巾幗不讓須眉!人才是不分男女的,像你這樣看不起女人,那你有本事下令把你西祁後宮的女人都殺了呀!”

祁泓睿眼神一沉,如月牙一般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她不是林青青,可她的伶牙俐齒與林青青如出一轍。而她的身形也與林青青無比相像。

她的出現,徹底勾起了祁泓睿對於林青青的相思之情。不知為何,祁泓睿突然心中一動,瞅著林青青,冷笑一聲,說:“是嗎?朕也覺得如此,你好像挺有能耐的。既然如此,不如留下來,替朕平定天下,一統四海吧!”

“你休想!”林青青怒了,眼裏的笑意立刻轉為憤怒,想起自己的國家,祁泓睿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她急怒攻心的吼道:“一統天下好讓你當個暴君嗎?祁泓睿,你……”

“靈兒!”身後的顧雲影適時的拉了拉她的衣服,阻止了林青青的出聲。

林青青一愣,聲音戛然而止。

祁泓睿頗為好笑的看著她,道:“朕怎麼了?說啊,朕等著你的下文,你倒是說呀?”

林青青冷哼一聲,移開眼睛不去看他,很不自在的哼道:“你休想!本姑娘是楚國人,怎麼可能會幫你這種暴君平天下,那豈不是助紂為虐!”

“是嗎?”祁泓睿眯起眼睛,林青青頓時覺得一陣危險。

隻見祁泓睿冷笑一聲,一隻手勾上了林青青的下巴,厲聲道:“隻可惜,由不得你!你們已經戰敗,成為朕的俘虜,朕要怎樣——你便怎樣!”

祁泓睿說著,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林青青的手腕。他盯著林青青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睛裏尋找一絲異樣。

卻不料林青青吃痛的驚呼:“放開我!你幹什麼?痛死了!”

祁泓睿鬆開她的手,林青青揉著手腕,撅著嘴,想了想,瞥了身旁的顧雲影一眼,裝作不經意似的說道:“要本姑娘留下,也不是不可能,隻要你們放了國師,姑娘我願意跟你走!”

祁泓睿盯著林青青,卻是冷凝的眯起了眼睛,寒聲道:“喔——是嗎?但朕憑什麼放了你們的國師?就憑你?你又有什麼資格,能說服朕?難道你比你們國師還厲害嗎?”

林青青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嗬氣如蘭的指了指祁泓睿身後的將領,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你的將領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掉了腦袋嗎?信不信,我能讓他們死的悄無聲息,也能這樣要了你的腦袋?”

雖然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笑嘻嘻的,但不知為何祁泓睿卻是無端的打了個冷戰。他開始相信,這個女人雖然有著和記憶裏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眼睛,但卻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氣。

旋即,他低頭,苦笑。自己還在幻想什麼呢?林青青早已死了不是嗎?他失神的望著隊伍最後,那些抬著黑色棺木的隊伍,一時間有些失神。

林青青順著祁泓睿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在祁國士兵隊伍的最後麵,有兩隊神情肅穆的士兵,分別抬著兩具黑沉沉的棺木。

看到棺木,她心中一沉,但卻很是不解的再次看向祁泓睿。

林青青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兩具棺木,一具是祁泓睿留給他自己的;而另一具黑色棺木裏,卻是水晶棺材裏躺著的另一個“自己”。

林青青眨了眨眼睛,伸出手,一拍祁泓睿的肩膀,衝著他問道:“怎麼樣啊,祁國皇帝,這個交易可公平?”

當她的手搭在祁泓睿肩膀上的瞬間,祁泓睿的肩膀猛地一陣顫抖。

察覺到他的異樣,林青青震驚的收回了手,同時有些意外的看著祁泓睿,臉色古怪起來。他到底怎麼了?

祁泓睿強壓下心中的所有感覺,隻是冷冷的盯著林青青,半響不說話。

祁泓睿在心中飛快的盤算著。留下顧雲影,這個該死的國師,在過去的三天裏,無論自己用盡什麼辦法,他都絕不肯開口透露出有關東楚皇宮的一個字。而且,他也根本不怕死。要不然,祁泓睿也不會把他當作人肉盾牌拉到戰場上。

相較之下,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嗯,叫什麼來著?靈兒是吧?祁泓睿眯起了眼睛打量著林青青,再怎麼說,也隻不過是個女流之輩。祁泓睿就不相信,一個女人難道還能逃過自己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