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簌簌的大雪依舊似沒有盡頭的下著。
室內,微弱的燭光輕輕閃耀著,不時的有燭花“次啦啦”的爆炸開來,在靜謐的兩個人之間,這聲音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時間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林青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即使和相愛的人做快樂的事情,也是會夾雜著極致的痛苦的。然而這樣極致的痛苦裏,卻又有異樣的甜蜜。這兩種感覺交相混合在一起,就仿佛甜蜜的毒藥,讓人欲罷不能,明知致命,卻還是要吸上一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平息了內心的激動。轉過身來,蔥白的食指假裝不經意的觸碰到他胸膛上掛著的平安香囊,低頭瞅著他寬厚的胸膛,盡量用平淡冷靜的口吻,淡淡問道:“嗬……你一個大男人,還貴為皇帝,怎麼也會戴這樣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可不可以送給我?”
“別動!”祁鴻睿猛地拍開她的手,極度不悅坐起身,沉了臉怒道:“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
他越是這樣,林青青倒越發惱怒起來。她也不顧自己此刻渾身赤裸裸的,便坐起身來盯著他寬闊的背影,有些很恨的咬牙怒問道:“為什麼?這東西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麼?等你睡著了,我再偷偷拿下來,哼!”
祁鴻睿驀地轉過身來,冰冷的眼神閃爍著可怕的目光,林青青一時間被嚇到了。
他盯著她,用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冷聲道:“這是我最愛的女人送我的東西,勸你最好別打主意,否則就不止是掉腦袋那麼簡單的事情!”
林青青在聽到“最愛的女人”幾個字時,心跳不自覺的驟然加快,仿佛窒息一般。但她還是板著臉,假裝冷漠的淡然道:“隻不過就是一個破香囊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祁鴻睿不再說話,卻是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她。
林青青被他看的渾身發毛,不覺的抱緊了雙臂,寒聲道:“你……你又要……幹什麼?”
祁鴻睿冷漠的道:“你剛才……似乎沒滿足?”
……
林青青瞬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蛋漲的通紅。她發誓,如果可以,現在她就想鑽地洞!
此刻她的臉蛋在燭光掩映下,更添可愛。隻可惜,她剛才提到的平安香囊,讓祁鴻睿想起了林青青。這個冷漠的男人自顧自的穿衣起身,丟下一句讓她想死的話“既然朕沒喂飽你,你就自給自足吧,朕有事先出去一下……”
林青青瞬間石化……
直到祁鴻睿的背影消失在房間裏,木門被反關上,林青青才回過魂來。她苦笑著籲了一口氣,從隨身口袋裏掏出乾坤袋。然後掏啊掏,使勁的掏,終於……
摸出一個和祁鴻睿戴著的同樣的平安香囊,林青青將香囊攤在掌心間,望著香囊,眼底又逐漸浮起了白霧……
這一夜,林青青不知自己是何時入睡的。隻知道次日清晨醒來時,睜眼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裏,感受著身後那人散發出的溫熱氣息,一動也不敢動。
“醒了?”耳後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
林青青輕輕的轉過身,抬頭,正迎上了他的眼睛。明亮的黑眸裏,溫潤的星光流轉,像要將人的心吸進去一般。
林青青立刻嬌羞低頭,羞紅了臉。臉蛋如火燒雲一般緋紅,但卻沒能逃過祁鴻睿的眼神。
他似早已料到她的反映,隻是輕輕抬手勾起她的下顎,含笑問道:“怎麼了?”
林青青心如戰擂,暗想自己為何要膽怯?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淡然問道:“你昨晚……何時進來睡覺的,我怎麼不知道?”
祁鴻睿伸出食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淡淡笑道:“你睡得太死了,隻怕朕把你賣了,你都還在夢裏替朕數錢呢。”
林青青嫣然一笑,嬌憨道:“你舍得賣了我嗎……?”
她話音落地,就聽他飛快答道:“不舍得……”
說完,兩個人都是一愣,一陣尷尬的對視之後,彼此同時移開視線。祁鴻睿若無其事的放開了林青青,她則裝作滿不在乎的背過身去。
祁鴻睿親自下了班師回朝的聖旨,大部隊行動起來很快。不到中午,大部分將領都已經整裝待發了。不知祁鴻睿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派士兵弄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停在院子門口,祁鴻睿頭也不抬的吩咐林青青,淡淡說道:“朕騎馬,你去馬車裏吧。”
林青青欲言又止,想了想,他大概是擔心路上天寒地凍,所以才讓自己坐在馬車裏吧。在兩名士兵的幫助下進到馬車裏,她回頭看了一眼,祁鴻睿已經翻身跨上白色戰馬。那戰馬老馬識途,昨夜已經獨自回來,但看到白馬,林青青就猛地想起昨日雪地裏發生的一切,又是一陣心神不寧。
這次祁鴻睿帶了五千精兵出征雲夢莊,兵力幾乎沒什麼損耗,來的時候是五千人,回去的時候隻折損了不到兩百人而已。大部隊都等候在城外,待祁鴻睿出了雲夢莊,自有大部隊團團跟上,前後簇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