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萌萌說的那幾個字,好像魔咒一樣,在自己的腦海中盤桓。
她怎麼會知道。
他以為她根本不知道,一輩子也不知道。
當時她不是睡著了嗎?
他不過是偷偷的親了一下。
所以當時玩真心話大冒險,旁人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心裏自鳴得意。
隻要吳萌萌說還沒有。
也就是說,她的初吻是自己的了。
可是,現在吳萌萌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當時,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而他偷親她的事情原本就被發現了。
吳謂根本沒有辦法思考,也沒有辦法說話。
他的眼中仿佛正在經曆一場狂風暴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吳謂終於愣愣的開口:“你……竟然知道?”
吳萌萌將視線從吳謂的臉上移開。
那種清澈的目光再一次掩飾在厚厚的鏡片之下。
從吳謂的角度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是清晰可見的是,她的臉紅的如同滴血。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整個人像是盛開的玫瑰那樣生動而熱烈。
吳謂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吳萌萌。
隻覺得胸口那一塊仿佛壞了一樣。
心髒快的就像是要從嘴裏吐出來。
吳謂轉身急忙離開。
兩個人大約也平緩了好久。
吳謂這才主動朝著吳萌萌的方向走過去。
吳萌萌坐在海灘之上。
捧著自己的雙膝。
整個人蜷縮在那裏。
就像是一個小貓一樣。
吳謂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
其實第一次見到吳萌萌的時候,並不是爸爸將她領回家那一天。
而是自己很小的時候。
吳謂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九歲。
爸爸為了鍛煉他,在暑假的時候,帶她去一個小鎮上鍛煉。
那個時候,爸爸經常帶著他去一個阿姨家吃飯。
說那是爸爸的朋友。
那個時候的他,自然不會想到其他的事情。
隻是記得那個叫做容阿姨的女人做飯很好吃,笑的也很溫柔。
而容阿姨也有一個女兒,和自己一樣大。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剛從稻田裏麵回來。
她挽著手臂的袖子和褲腿,光著小腳丫子。
手上卻是有一個小竹簍。
裏麵是小泥鰍。
那個人就是吳萌萌。
吳謂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小泥鰍。
她整個人像是從泥潭裏麵爬出來,就像個元不溜秋的小泥鰍。
但是偏偏她那一雙眼睛烏黑明亮。
就像是夜空中璀璨的寶石一樣。
那個時候,吳謂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眼睛。
那個時候的吳萌萌性格和現在大不一樣。
她十分活潑。
感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吳謂在那個小村落住了一個月。
那個時候學會了很多東西,包括爬樹,摸魚。
也是那個時候,這個女孩在他的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記得離開的時候。
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兩個人摟著肩膀。
吳萌萌笑的很開心。
但是他卻沉著一張臉。
他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
爸爸說以後每年暑假都會帶著他過來。
但是後來並沒有。
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叫萌萌的可愛女孩。
他甚至自己去尋找過。
但是據說他們一家已經搬走,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一直是他短暫的生命中一個遺憾。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總能夠在夢中回憶起童年的那段時光。
他在家裏,家教嚴苛。
連吃飯都有多種禮儀。
那是他童年吹過的一片自由的風。
讓他懷念。
但是,就在他念念不忘的時候,有一天,這個女孩再次出現了。
被父親帶回家中。
說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母親說,父親多年以來一直出軌初戀情人,就是那個很溫柔的容阿姨。
這一切讓他難以接受。
十八歲再次見到吳萌萌的時候,相隔十年。
她的模樣變化很大,亭亭玉立,早就不是那個滿身泥巴的小泥鰍。
但是那一雙眼睛,他始終認得。
所以,當時,他一眼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