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樓的老板娘風騷騷的悉心照料之下,不出半個月,歐陽婉兒便恢複了健康。雖然臉色仍有些慘白,但這更增添了幾分病美人的風韻。
百花樓裏,這一夜,四處紅燭高燃,帷幔從二樓垂下來,各個包廂裏都充滿了歡聲笑語,有的門窗半掩,嫖客們興奮獵奇的眼神從半掩的門窗裏不時地瞟出來。老板娘風騷騷站在一樓大廳的舞台中央,拍了拍手掌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嬌媚如水的聲音傳遍了百花樓的各個角落:“眾位客官,今日,我百花樓裏又迎來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雖非雲英之身,卻有傾國之貌。才情橫溢不在我風騷騷之下,請諸位欣賞小沫姑娘的天籟之音。”說著,風騷騷扭動著盈盈一握的水蛇腰,笑意嫣然地走進了漆黑的舞台之後,推動著一位身段撩人的姑娘向高高聳起的舞台上走去。
歐陽婉兒本名楊末,流落到這風塵異地,她本想一死了之,卻念著自己有新仇舊恨未報。再加上老板娘風騷騷悉心開導,連日來才不至於自盡。但今夜,當風騷騷準備將她推到舞台幕布之前,讓她接受眾人的賣賣時,她卻又開始抗拒了。本以為在經過了三天非人的遭遇之後,自己能夠平靜無波地對待即將發生的一切。然而方才在幕後聽見那些嫖客的竊竊私語,她還是怯場了。
風騷騷可容不得她此時反悔,眼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紅唇湊近歐陽婉兒耳邊,嗬氣如蘭:“小沫,你可以不接客,但是,你那侄子……”
“你把他怎麼了?”歐陽婉兒、不,是此時的小沫驚慌失措地回頭問她。昏暗搖曳的燭火下,風騷騷看到她關切的表情。
“我沒怎麼他,不過如果你不肯接客,那小柱子便失去了爹爹和娘親,到時候,誰來養活他呢?”風騷騷笑得有些鬼魅。
“你們……不是人。”小沫咬唇,臉色蒼白得毫無一絲血氣。
風騷騷滿不在乎地一笑,風月場中打滾多年,她早已失去了做人最基本的心性。推著小沫上了巨大的舞台,幕布拉起,昏暗的燈光下,卻更襯得舞台中央的佳人溫柔似水,我見猶憐。
小沫穿一身青綠色素裙,長長的秀發被珠釵綰起,素淨的臉上不施粉黛,那張臉卻令在場所有男人驚歎一聲,爾後紛紛嫌惡似的離自己的女伴遠了一些。
二樓一角的包廂裏,一身大紅長袍的求無欲正在自斟自飲,無意間瞟了一眼舞台上的那女子,頓時腦袋有些發懵。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拍了拍腦袋,再次疑惑地看過去,沒錯,那女人,不就是自己在皇宮裏見過的女人麼?師妹說那是狗皇帝最愛的寵妃,為何會在此?再看小沫古井無波的眼神,求無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魅惑一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小沫。
小沫微一欠身,取出凝碧笛,思慮了片刻,腦袋仍舊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吹奏些什麼。
“嘁,不過是個花瓶而已,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舞台下,百花樓裏的頭牌旖旎姑娘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