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兵同誌招手叫了渡船,轉身對我說下午兩點來接我們就開著自家的SH桑塔納一溜煙跑了。
這家夥真是有眼色,估計是怕自己做電燈泡,可關鍵是,你這俏媚眼做給瞎子看麼?美呆又不是我女朋友,隻是師娘好不好。
我衝著他冒煙的車屁股大聲喊道:“任大兵,你妹啊!記得把老子兩百塊吐出來。”他沒回頭,隻是把比著中指的左手伸出了車窗。
臥槽!我隻能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隨即便覺得眼前一閃,轉頭看,是美咲姐手上拿著的相機。
看我轉頭,美咲姐嘻嘻笑,把手上相機搖了搖,“快過來,幫我拍幾張。”
我屁顛顛過去,結果相機後上下看了下,臉色一紅,不會用。
美咲姐伸手在我頭上使勁兒揉了揉,手把手教我怎麼用,最後才炫耀了一句,“朋友剛從扶桑那邊帶過來的,售價兩千五百刀。”
我手一抖,差一點把相機給摔地上,那豈不是說這相機要一萬五千多塊錢。
看了看手上相機,再看看美咲姐,我不得不說,果然是低調的炫耀。
不過,我並不討厭美咲姐這低調的炫耀,女人都是虛榮的,如果她臉蛋漂亮身材婀娜打扮洋氣性格又好,豈不是沒有缺點了?
幫美咲姐在河邊拍了好些張照片,河上船夫也不著急,過去評書裏麵都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些人眼光毒辣得很,況且天中寺在香港台灣甚至南洋都有虔誠信眾,他又不是沒見過大老板和富家千金的做派。
美夠了的美咲姐上了船,在船上還摟著船夫的胳膊也拍了兩張,過岸後果然塞給船夫一張二十刀的鈔票。
我忍不住看了看她的錢包,心說你在國內還帶米刀……她轉頭看見我盯著她手上看,忍不住嘻嘻一笑,舉手晃了晃,“在米國帶的,鱷魚皮的,下次姐姐幫你帶個男士款的。”
“美咲姐你做什麼工作的啊!”我忍不住問她。
“空姐啊!”她衝船夫搖手後便挽住了我的胳膊,“go go go!”
我們過渡河的地方並不是天中寺的正門,隻是這兒景色最好。過了河便是僧舍,由於過了結夏安居,寺裏麵明顯僧人不多。
不過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大雄寶殿東壁邊鬼鬼祟祟的身影,便遠遠大喝了一聲,“立果。”
鬼鬼祟祟的身影明顯一抖,戰戰兢兢轉過頭來,看見是我,頓時喘了一口氣,“樂果師兄,你嚇死我了。”
看他懷裏麵抱著一大把香蕉,我嘿嘿一聲,“又偷供果來吃,小心老和尚打斷你的腿。”
“誰說是偷。”立果今年才十五歲,滿臉的青春痘,正是少年叛逆期,居然敢跟我頂嘴,“呐!蕉皮上麵都冒黑點了,這是要壞了……”
“放屁,這叫芝麻蕉。”我伸手從他懷中拽了一根香蕉來撕開往嘴巴裏麵一塞,“話說,你是不是皮癢,居然敢跟師兄我頂嘴了。”
河邊風大,旁邊美咲姐一手壓著頭上遮陽帽一邊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三兩口吃掉香蕉,然後捏起拳頭在小和尚麵前晃了晃,“看見沒有,沙包大的拳頭。”
立果忍不住就往後退了兩步,梗直了脖子就說,“師父看見你欺負我會打斷你的腿。”
我倆鬥雞一般互相瞪了好幾眼,我哈哈一笑,上去一把夾住他脖子,“師兄怎麼會欺負你……”說著腰後麵拽出兩本彩色漫畫,“呐!別怪師兄我不關照你,香港黃玉郎的《龍虎門》保證好看。”
我塞給他的是香港90年出的32開全彩龍虎門精華珍藏本,上麵標注著售價二十五元正,但實際上,這玩意兒是以垃圾的身份進入內地的,就和海關流出的卡口碟一樣,甭管裏麵的歌多麼好聽,都屬於塑料垃圾,那些賣碟的別說四塊錢賣,四毛錢賣都是大賺特賺。
立果眼神頓時一亮,把香蕉往我懷裏麵一塞就搶過兩本漫畫,津津有味地掀開。
我趕緊把漫畫從他手上搶過來,又把香蕉塞了回去,“晚上慢慢看啦!今天你的任務是陪我玩,來,給你介紹一下,叫美咲姐。”
立果這傻孩子,這時候才注意到我身邊風姿綽約的美咲姐,可憐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都市麗人,一下子臉都漲紅了。
“立果小師傅,你剛才叫他師兄?他還有法號?”美咲姐眼神發亮。
我渾身一顫,我去,果然隻要是女人都是八卦的。
“還是我自己來說吧!”我苦笑,就把我小時候的事兒給美咲姐說了。
我生下來半年還不到就開口說話,不是那種bababamamama的無意識音節,而是三個字組合譬如【我要吃】這種,要知道那時候民智未開,在當時可是會被當妖孽附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