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did you just say? Say it again!”我把車上扶杆捏成的鐵棒子在手掌上敲著,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這高個子,這家夥手上還拷著個公文箱,這種不義之財,取之不損吾德……
有的時候,你露一手,別人頓時就要忌憚你三分,要是你露的一手匪夷所思,那麼這個忌憚就要漲到七分,不是每個人都是亡命徒,都有敢於搏命的勇氣的,就像我朝那些屈辱史,被敵人追著,寧願自殺、跳海,都不敢回過身來跟敵人拚命,這才是人之常態。
就像是眼前這家夥這般,看著我掂著棒子,剛才罵人的勇氣全部變成了淋漓不止的汗水,沒幾秒鍾,他整個衣服領子都濕透了,嘴皮子更是顫抖不已。
周圍人也沒人敢說話,因為我剛才用手把車上的扶手欄杆拆掉的樣子太嚇人了,估計這些人已經開始把我想象成披著人皮的鐵血戰士。
我盯著高個子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一直看著車廂最前麵的兩個押車人,不過,這兩個家夥隻是把手按在腰間,卻沒說話,更沒有起身上前來阻止。
周圍連一個站起來說一句算了的和事老都沒有,十幾秒鍾後,高個子在我眼神的逼視下崩潰了,痛哭流涕喊著我錯了。我讓他把箱子打開,他顫抖著手,不知道在褲襠裏麵還是什麼地方摸出鑰匙打開了公文箱,裏麵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其餘的全是綠色的鈔票。
我決定拿走一半作為心理補償費用,因為他的話讓我感受到了外國佬對華人的惡意,讓我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在我說出這個借口並且把錢往身上塞的時候,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有幾個人跟我的眼神對撞後更是趕緊低下頭把懷中的行李抱得更緊。
威脅了高個子一句【管好你的嘴巴】後,我準備回座位,想了想,轉身走到車廂最前麵,在兩個押車人捂著腰間槍支忌憚的眼神注視下,扔給他們一人一紮米刀,看了一眼司機,皺了皺眉,又扔了一紮過去,把司機嚇得手上一滑,整個大巴士差一點翻車。
“我說哥們,好好開車,不然,就沒命花錢了。”我用英文給那司機打了一個提醒,感謝朝廷的九年製義務教育,我的英語雖然蹩腳,但是,好歹能溝通,司機一臉的激動,連連點頭。
我衝著臉色好轉的兩個押車人點了點頭,轉身回去坐了下來,剛坐下,三副這小子一臉興奮,“臥槽,南哥,你是能者無所不能啊!就這麼搶了人家的錢,都沒人敢說話……”
我得意地哼了一聲,“不義之財,取之不損吾德。”旁邊牛曉麗抱著牛菲菲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南,你這樣……真不好。”牛菲菲則眨巴著眼睛問我,“小南哥哥,什麼叫不義之財?”
“來,菲菲,我給你講一下行俠仗義的故事,這古代大俠啊!出去行俠仗義,救那些窮苦人,難道不要吃飯睡覺麼?晚上住賓館要不要錢?白天下館子吃飯要不要錢?所以,就要去取那不義之財……”
三副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路上幾經周折,終於,到紐約了。
兩隻腳踏進了唐人街的瞬間,我明顯聽到了牛曉麗和三副舒了一口氣。
三副笑嘻嘻就說“南哥,到了唐人街,才算是真正到了米國,在這兒,誰都知道,起碼有五分之一是黑戶,但是放心,基本沒人來查你,當然了,南哥你這麼牛逼,隨隨便便在哪兒都能活得滋潤,還能揚名立萬,但是,唐人街,才是咱們的根……對了南哥,你不是說要開武館麼,我給你介紹一家武館,南少林嫡係傳人,太祖拳,坐金鑾,搖身抖甲天下先,說起來,那老頭還是我們林家的一位長輩,不過老頭狂得很,說自己夢中得神仙傳授,吸收諸家拳法的優點,應該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叫五祖邵陽拳……”
這種吹牛逼說神人夢中所授,自古及今都是有路數的,比如,古代說張三豐夜夢神人授拳,厥明,以單丁殺賊百人,還有扶桑的拔刀術,開創者也是說自己夢到神仙教授,近代也差不多,教伍豪老大人八卦掌的韓慕俠說自己在山中碰上個老和尚,教了自己八卦掌裏麵的秘傳,回來後再不肯叫自己師傅做師傅了,要改口叫師傅為師兄,把他師傅氣得跟他翻了臉……
所以,武人所謂【夜夢神人授拳】跟讀書人的【夜夢神人授金】是一個道理,你千萬別信,誰信誰傻逼。
我打了一個哈哈,“行啊!要是那武館合適我就買下來……”
找了家酒店先住下,三副這小子一直攛掇我去他介紹的武館看看,我想了想,在米國沒事幹,去看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