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和碧玉都眼巴巴看著慕辭,希望慕辭能退讓一步,哄一哄萬歲爺。
慕辭本人卻心亂如麻。
今天是獨孤連城留宿在永安宮的第一天,如果獨孤連城在這邊留宿就不上早朝,她無疑會卷進風尖浪口,不得脫身。
今時可不比往日。
以前她是太後,有身份有地位,很多人都得看她的臉色行事。現在她隻是小小的美人,身份上就不知比後宮的妃嬪差了多少。
若有人要害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兩相權衡取其輕,她肯定得為自己作打算。
一個小小的稱呼罷了,她何必跟獨孤連城較勁兒?
想通這個道理,她柔聲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吧,皇上是明君,可千萬別誤了早朝。”
李玉和碧玉看著那溫柔如水的女子,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退到簾子外。
這廂獨孤連城也終於動了,在慕辭的服侍下,換上了龍袍,戴上冠冕。這時獨孤連城又坐在了床沿上,慕辭見他嚴肅的樣子,無奈隻得蹲在他跟前,再幫他穿上朝靴。
當她幫他穿好了朝靴,正要退開之際,獨孤連城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這是把她當成寵物在哄呢?
她忍住沒撥開他的手,退到一旁。
獨孤連城這才大踏步離去。
慕辭看著獨孤連城的背影,倒回榻上。誰知還沒來得及翻白眼表示不屑,這時獨孤連城去而複返。
她忙不迭翻身而起,規規矩矩坐好。她眼睜睜看著獨孤連城朝自己步近,正在揣測他想做什麼之際,他莫明其妙又轉身走了。
慕辭看著這一幕,竟然無言以對。
她在想,獨孤連城方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戲弄她,就是想看她手忙腳亂,他至於這般幼稚嗎?
事已至此,她要不要索性跟獨孤連城攤牌?
即便是昨兒晚上他沒詔她侍寢,往後她也逃不出這一局,還不如跟獨孤連城說清楚,她在宮外已經嫁人了。
獨孤連雲沒死,而她曾是獨孤連雲的皇後,這樣的她確實跟嫁了人沒區別吧?
想想獨孤連雲,又想起自己被困在了皇宮,一時間她真覺得自己就是水性揚花的女子。
再多的身不由己,也改變不了她跟了兩個男子的事實。
有了打算,她努力靜下心來。
她去到後花園,發現花園裏荒草叢生,早已不複當日她細心打理時的鬱鬱蔥蔥。
當年她就是在這裏,種下了噬魂草……
迎春和絲竹遠遠看著慕辭的背影,心裏都有同樣的困惑。
慕辭太像太後娘娘了,就像是同一個人,甚至連背影也一模一樣,想心事的樣子也一樣。
慕辭找了個位置坐下,揚聲道:“絲竹,等皇上下朝了,你讓他來一趟永安宮,就說我有事同他說。”
絲竹應了,便轉身走遠。
不多久,有小宮女入內稟報,稱柳婕妤想見她。
慕辭不喜柳婕妤。若非柳婕妤,她也不會重新回到永安宮。
“打發了去。”慕辭淡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