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閻宗的人,是個身軀佝僂的灰袍老者。
他麵孔黝黑,身軀幹瘦如柴,靜靜地站在書房角落的陰影中。
不發出一點聲音,也沒有氣息波動。
就像一道模糊的灰影,絲毫不引人注意。
但他的身份卻不簡單。
他既是宇文承空的頭號心腹管家,也是城主府的第二強者。
神君四重的強者。
聽到宇文承空的呢喃,閻宗依舊低著頭,雙手攏在袍袖中,眼皮都沒抬一下。
“齊家當然不會忘記,你的雙手曾染滿鮮血,更不敢與城主府為敵。
但那個齊家供奉是外來者,膽大妄為,自尋死路。
以你如今的身份,即便再怎麼憤怒,也隻能忍讓,不能明麵上報複。”
宇文承空微微頷首,語氣陰冷如冰的道:“齊家供奉必須死!本座要親自割下他的頭顱做酒杯,告慰我兒在天之靈!”
閻宗不予置評,接著說道:“老夫剛接到消息,齊天龍在寧成風的幫助下進入王都,已經向國君表功了。
國君在朝會上宣布,賜封齊天龍為子爵。
論爵位和名譽,他已經跟你平等,你更不能對齊家下手。
否則,招致國君不滿,其他貴族也會落井下石。
比如寧家。”
“嗬嗬嗬……”宇文承空咧嘴冷笑起來,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
“不能對付齊家?本座恨不得把齊家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可這要從長計議,當務之急,得先除掉齊家供奉!”
閻宗微微頷首道:“正是齊家供奉的出現,才會令事情演變到如此地步。
在此之前,齊家連跟城主府較量的資格都沒有。”
宇文承空不再議論此事,壓低聲音問道:“黑鮫部落有沒有回消息?那條醜陋的黑魚怪,是不是又獅子大開口了?”
閻宗點了點頭,沉聲道:“正如你所料,黑鮫王要三萬明珠、三萬套上品天神裝備,還要三億神石!”
宇文承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笑道:“該死的黑魚怪,果然夠貪婪狡猾!
它算準了本座不能親自出手,才敢如此漫天要價!
不過,它能破壞玄光洞,誅殺齊家供奉,本座也願意接受這個條件。”
“唉……”閻宗微微歎息一聲,語氣平靜的道:“其實,你完全不必跟海族合作。
此事一旦暴露,被有心人利用,會成為其他勢力攻訐城主府的借口。
畢竟,青山城的位置比較敏感,國君一直提防著你與海族勾結。
隻要你再忍耐些許時日,血劍宗自然會對付齊家,殺掉齊家供奉!”
宇文承空聲音低沉的道:“我當然知道,血劍宗不會放過齊家和玄光洞。
可我兒被殺之仇,我必須親手去報。
而且,我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血劍宗的四長老被殺,五長老也被打成重傷,帶來的精銳弟子都被殺光了。
遭到如此重創,血劍宗勢必會重新審視齊家的力量,不敢再輕舉妄動。
短期之內,血劍宗不會再輕易出手!”
閻宗沉默了。
因為他知道,宇文承空分析的八九不離十。
沉默了片刻後,他語氣平靜的道:“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我這就去回複黑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