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都塵埃落定。
當人們開始陸續從躲藏的地方出來。
程然也掙紮著推開埋住自己的磚瓦，吃力的從廢墟裏爬出來。
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就像在泥土裏滾了一天似的。
他四處張望，看到了也從一塊水泥板下鑽出來的善琦。
遠處，一架直升機，正在緩緩降落。
“你沒事吧？”善琦問程然。
剛剛的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讓程然一時間沒緩過神來，大腦還嗡嗡作響。
當聽到善琦問自己時，才猛然醒悟，急忙四處張望。
目光從一張張陌生的臉龐上劃過，卻始終沒有看到方素英的身影，他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呢？”程然急切的問道。
她……
善琦也幡然醒悟，下意識的轉頭，向之前方素英站立的地方看去。
隻是，那裏已經變成了廢墟。
她的眼睛直了。
程然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也愈發濃鬱。
他沿著善琦的目光，看向廢墟，然後一步步的走過去，漸漸走變成了跑。
跑到廢墟前，連忙徒手去扒那些磚石。
“嗚……”
一個聲音忽然在程然耳邊響起，他的身子猛然一顫，心頭也一陣狂喜。
那是方素英傳出的聲音。
他急忙循著聲音的來源，把一塊巨大的水泥板掀開，頓時露出方素英那張蒼白好看的臉龐。
她正一臉虛弱的看著程然，嘴唇有些幹涸，止不住的顫栗著。
“你嚇死我了！”
程然重重吐出一口氣，過去就要把方素英從廢墟裏抱出來。
可她的下半身被碎石掩埋著，其中上麵還壓了一根橫梁。
“疼！”方素英緊蹙著眉頭，張著嘴巴費力的對程然吐出一個字。
程然微微一怔，隨後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我先把你弄出來，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
方素英的臉，卻變的愈發蒼白，她昂著頭，看著他，嘴唇顫抖著說：“好想……好想做你的妻子。”
“別鬧！”程然搪塞著，雙手拚命的把那根衡量移開。
“好……好疼！”方素英吃力的說道。
“你不會有事，忍一忍，馬上就……”
程然安慰著他，把一塊碎石搬開，然後話就被卡在喉嚨裏了。
他呆住了。
善琦也跑過來想要幫忙，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傻在原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疼，我好疼！”方素英雙手拚命的抓住程然的胳膊，指甲都陷進肉裏去了。
可是程然卻仿若無知一般。
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方素英肚子以下，變成了一片碎肉，腸子都流了一地。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方素英。
“好想……好……想……跟你在一……”
她的聲音愈發的虛弱。
程然抱著她，慢慢的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然後摟的很緊很緊。
方素英的頭，無力的垂下。
“啊！”
心中莫名痛楚，無法形容。
程然忽然仰天怒吼，可張開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麵目猙獰，無聲撕吼！
這一幕，讓善琦的眼睛裏也充滿淚水。
遠處，直升機裏下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