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時,他總是少言沉默的,而她為了避免尷尬,便會不停找著話題,那天他背側絮絮叨叨太久了,從會裏工作,到明星八卦,乃至夜幕降下,她已經講到哪個小國的政治與經濟關係。
終於她打擾得緊了,他眉一皺,忽然薄唇湊到她嘴邊含住了她的唇,封住了她所有的喋喋不休。
然後再她逐漸睜大的眼眸裏加深這個吻,直到滿意的看到她臉上的紅暈覆天蓋地的彌漫開來,才肯作罷。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回憶被走廊的白熾燈照回現實。
謝久安表情僵硬,攥緊手指,一拳打向潔白的牆壁,他咬緊牙跟,頹然的靠在牆上,黑色的頭發向下落著汗水,濕趴趴的貼在臉上。
每一分一秒都過得極其煎熬,那些他早已經忘卻的和簡熙的點點滴滴湧出來,讓他胸腔裏堵的喘不過氣來,卻又忍不住恨她,恨她不相信自己,讓兩人蹉跎四年,又恨自己,明明放不下她還傷害她至此。
他的心裏一片荒涼,如果她真的死了,終其一生,他再也愛不上別人了。
十幾個小時,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沒有人通知他簡熙順利與否,他像是一頭猛獸被關在籠子裏伺機便要爆發,等了太久,心裏的怒火越來越熾熱,已在崩潰的邊緣。
“篤篤——”高跟鞋踩在空蕩的手術室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傳來,安南踏著不疾不徐的走近,在謝久安麵前站定,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男人甚至懶得抬頭看她。
一路走來,聽到簡熙出事之後的慌亂,僥幸,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安南心裏,終於在看到男人這幅表情對她時,深受刺激。
幾個小時前,她也對那蠢女人有些可惜,不過更多的想法是,她如今連命都快沒有了,拿什麼跟自己爭謝久安。
她在家裏忍不住想笑出聲來,可那份畸形的喜悅在謝久安遲遲沒有回家的等待中消磨殆盡。
“久安。”手指幾乎嵌入手心,安南出聲,試圖將男人的思緒拉回來。
謝久安眸子動了動,更沒有心情敷衍安南,隻沙啞冷淡回她一句,“你過來了。”
安南憤恨的望了一眼手術室,嫉妒熏熏然要將她浸沒,謝久安的態度卻想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她怒火中燒,可是她此時不敢質問謝久安。
“久安,章秘書打電話過來,我都聽說了,簡熙想逃跑,路上出了事——”
安南看謝久安沒心情聽,上前挽住他的手,“他說你也在路上出了車禍,我在家裏一直很擔心,打你電話你也不接,幸虧你沒事。”
男人淡淡拂開她覆上來的手,瞥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安南捕捉到他的動作,心裏一陣冷笑,是因為這裏是簡熙手術室的門口,所以他在避嫌?
一個將要死了的人,比她和孩子,都重要?
他對她情深意重,可是自己呢,自己因為簡熙受的傷害又算什麼呢?
“久安,我在家裏很害怕,肚子也不舒服。剛才我問過章秘書,劉醫生醫術高明,你不用太擔心。”
上前一步去牽他的手,“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