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開始的時候又怎麼會預見到未來會有這樣的結局呢?
祁七沉默了。
在潑墨般的黑幕降下時,雨點也應時而落下,這場雨來的突兀而迅速,零碎的在昏暗的燈光下漸閃漸隱,像是夏日掛在空的閃爍,而就在這閃著亮光的雨幕中,兩個人都沒有動。
祁七隻好:“一定有辦法解決的……雨這麼大我們要不然先回去……”
“啪——”
一個結實的巴掌落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席卷整個臉頰,祁七沒有把頭扭回來,在原地怔然。
“能不能在我眼前消失,”林沐一字一句道,“我,討,厭,你。”
隨後意識到自己動手的不對,但始終無法原諒對方,隨口拋下一句:“對不起,我衝動了。”然後匆匆離開了這裏。
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點清晰的打在臉上增加痛楚,然後從臉上滑落順著下顎線滴露在地上,過了半晌,祁七拉好被打掉一半的口罩,微微擦了擦臉上的雨漬,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雨幕越來越密集,細如牛毛的雨絲在路燈暖黃色的光下漸閃漸隱交疊跳躍,外麵沒有半分人影。
幾輛車子在身旁穿梭,祁七左一步右一步搖搖晃晃的,他不知道去哪裏也沒想過再去追林沐,這確實有他的錯。
逃避責任,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不知不覺回到公司,門口冷冷清清,好像之前這個時候多麼的吵鬧非凡,起來好像有點諷刺。
為什麼那些人能肆無忌憚的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傷害另一個人呢,如茨理所當然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可能永遠不知道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究竟有多輕。
於是齊終南看到祁七進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剛剛林沐跟我講她要請假一周,喂,你怎麼這樣,你沒事兒吧?”
“沒事。”祁七語氣仿佛丟了魂。
“你都被淋成這樣了,還沒事兒。”齊終南找出毛巾來扔到他臉上,“喏,給你毛巾你擦一擦,心別弄感冒了,外麵雨下的挺大的。”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去幹嘛了?”齊終南湊近一看,發現祁七半張臉都被打紅了,“誒呦,你這臉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誰打的你啊?你跟誰有仇啊?”
齊終南一連串的問過來,而祁七隻是淡然的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你倒是呀?”齊終南在一旁幹著急。
祁七不慌不忙摘下帽子口罩用毛巾擦了擦額前浸濕而貼在臉上的碎發,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看起來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然後他沒跟齊終南話,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打給了林沐的電話:“喂,林沐。”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責任全都推卸在你頭上的,”林沐看著家門口被人用紅油漆塗上:你怎麼還不去死啊的景象開口道,“可是我真的受不了現在的生活了,對不起。”
雨快停了,蚯蚓在土壤中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