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娜主動邀請狄拓晚上一起吃飯,她是抱有一種感激的心情。
他們到了一家日式料理店,並不是雷娜喜歡日式料理什麼的,她隻是感覺中餐太普通,對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來說顯不出特色。而法國大餐又顯得過於誇張——過於浪漫了。
市中心現在還是很安全的,但到處在巡邏的士兵,使人有身在戰區的感覺。死要浪漫的人不少,料理店裏都坐滿了,都是一對對的情侶。
狄拓自然無所謂吃什麼,對他來說都是一樣。在他眼中,最有味的又不是食物!
兩人盤著腿麵對麵坐著。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剛離開醫院時跟我說的話,我那時還以為你是想逃避現實而編造的。唉,沒想到是真的,我還是太年輕了,萬事想當然。”
“你本來就年輕嘛。”雷娜笑了一下,開玩笑地安慰狄拓。
“很抱歉那時沒有相信你,跟你一起麵對。不過,雷娜,你所說的災難就是指現在這件事吧?”狄拓問道,他一直想問雷娜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說不好,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說到“大災難”什麼的,雷娜表情嚴肅起來。
“不會還有什麼更奇怪更可怕的事發生吧?你一直沒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真有什麼預言的事?”狄拓道。
雷娜搖頭。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就是因為這所謂的預言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實際就是雷娜遵循預言的指導,間接導致了母親的死亡。——有此因,然後有此果!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都遲了,太遲了。”雷娜實在不願多談此事。
狄拓見雷娜一忽兒情緒低落,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敢再提了。兩人當下都沉默了,悶頭吃飯。
狄拓想打破壓抑的氣氛,他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
“下午瑪麗安-金教授說的隻要不被咬一般就不會發病的情況,我就是最好的證明呢。”狄拓道,他把右手背指給雷娜看,“你看,這是你家那隻白貓給我留下的標記。”
狄拓的右手手背上有兩條橫穿手背的疤痕。雖然結了痂,看上去還是有點驚人。
“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雷娜抓住狄拓的手,驚訝地問道。
“上次我去你家,離開時在樓下碰到了你母親。你母親當時抱著白貓,我一時手癢摸了摸白貓的腦袋,就被它抓了一把。”
“這樣啊!怪不得這疤痕看起來嚇人,原來也是跟那種病毒有關。狄拓,雖然時間過了這麼長,我想你最好還是去檢查一下。”
“沒事,都過了這麼久,要有事早發生了。現在想起來,剛被白貓抓的前幾天,我也有輕微發燒,精神恍惚的狀況。當時還以為是感冒了,自己抵抗力低的原因。”狄拓晃晃右手,輕鬆地道。
狄拓是不知道,這不僅僅是給他檢查身體。從他的手被抓後引起的免疫反應,醫療專家們可以獲得許多有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人體受刺激後所產生的抗體情況。比如抗體數量多少,效用高低,維持時間長短等等。
狄拓沒有發作“快速衰老症”,表明他體內產生的抗體有效地清除了外來的入侵者。他就是一個現成的實驗體,專家們會很感興趣的。
這是雷娜在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見狄拓一臉抗拒的神態,知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但雷娜明白,狄拓受傷愈合的事實在重要,既然自己知道了,便斷沒有放棄不管的道理。
自己種下的因,也應由自己來了結。
“狄拓,我明白你的顧慮。讓我來給你檢查吧,你放心,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的。”雷娜勸道,“你這種情況在醫學上是很重要的。不搞清楚就可惜了。”
狄拓苦笑了笑。在目前這種嚴峻形勢下,任何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也不能抱怨雷娜太過於自我了。
雷娜追著狄拓到市政廳旁的臨時醫療中心抽了血。她把抽滿了血的玻璃試管放進了自己的小包裏,打算親自檢查。
但雷娜的這番舉動被剛好在不遠處跟人談話的瑪麗安-金看到了。待狄拓離開後,瑪麗安-金就走了過來。
“雷娜,這是你的男朋友吧?很英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