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在接到東方昱的召喚之後，很快就與東方靈一起駕著馬車返回了靈山，在靈山腳下的屏障出入口處，不知何時建起了一座臨時的小木屋，東方明略略掃了一眼，裏麵是兩個老頭正在對弈，也便沒有上心，直接駕車而過。
倒是這裏的馬車剛剛離開，裏麵下棋的兩個老頭其中的一個，就在這時候抬起了頭，向這邊的馬車看了過來，口中咦道，“這地方向來人煙極少，怎麼會有輛馬車？”
好像看著有些眼熟，之前是在哪裏見過。
“不過一輛馬車而已，也不會是來救你的。我說煙老頭，咱倆辛辛苦苦的鬥了一輩子，也差點彼此之間成為兒女親家，這還是第一次能夠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呢，你就不能專心點？”
納蘭有為抬手落棋，倒是心情極好的道，煙老頭頓時就吹胡子瞪眼道，“我呸。亂臣賊子，誰與你是兒女親家了？誰又願意跟你心平氣和了？不過就是沒辦法而已。”
……這話倒是大實話，納蘭有為竟無言以對。
不過這倆人也個個都一把年紀的歲數了，吵吵鬧鬧過後，也沒什麼樂子可玩，轉眼又玩在了一起。
或者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也到了眼下這步田地，該怎麼樣，不該怎麼樣，也都由不得他們去掌控了。
罷了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想這麼多做什麼？
納蘭有為心裏算計著十天時間，眼看已經過了三天了，也不知道那事成了沒有，要是沒成的話……他下棋的手略略頓了頓，當真要殺了這個有趣的倔老頭？
而命運竟是喜歡跟人開玩笑，從前他們在朝堂，一明一暗各為其主的時候，納蘭有為不止殺了他一回，可每次都死不了，沒想到現在了，倒是能夠“平安無事”的坐在這裏對弈棋局。
世間之事，竟是讓人難以預料。
倒是這時候，坐在馬車裏的東方靈，也像是有什麼心靈感應一般，抬手將馬車簾子掀開，可她看到的，隻是隨著馬車疾馳而遠離的滿地蒼涼。
這裏不是江南，冬的氣息還是能濃厚。
“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當馬車駛過，車簾再度落下時，東方明溫柔的問她，一隻暖暖的手爐塞過來，東方靈抱了懷中，像是靈魂中有什麼記憶正被觸動，又像是又被誰狠狠壓製了，她想要想起，就那麼困難。
久久，抱著手爐沉默不語。
東方明溫和的眼眸看著她，慢慢就變得犀利。
這一路，他盡量陪著她，不讓她多想，到底還是不行嗎？
“東方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懷裏抱著手爐，她忽然說道，東方明一怔，眼底的犀利立時散去，溫和的笑意重新落了回來，他笑一下，這次倒沒有說不許，而是寵溺的道，“好，等回靈山，東方哥哥親自為你做，好嗎？”
東方靈眼睛一亮：“真的嗎？你會做糖葫蘆？”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呢，不過熬了糖汁，蘸一下而已……還記得我們剛剛回過經過那處小鎮的時候，買了好多的紅果嗎？那就是用來做糖葫蘆的。”
大手落在她的發上，輕輕的揉著，東方明要是真的寵一個人，那是能把你寵上天的好。尤其是在知道，有可能他竟還有個女兒活在這世上的時候，他開心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