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浩正襟危坐，抬眸冷靜地望著他，“能幫的我已經幫了。”
“君浩，新公司需要你。”中年男人誠懇地望著她，“其實……在我的心裏，你一直是我兒子，親生的兒子，我對你從來沒有芥蒂，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們相處了二十多年，我們情同手足。”
沈君浩端起茶杯，沉默地喝了口茶，“如果你不提起，我恐怕早就忘了我是誰。”
“君浩，對不起……”他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傷。
“爸。”君浩抬眸，目光溫和，“我有自己的夢想，我不想一輩子做著不喜歡的事情，我對權力跟位置沒啥追求，您知道的。”
“可是你能去哪裏？你是圖靈獎的獲得者，你有你的驕傲與抱負，小公司根本沒有你的用武之地。”沈信時用最合適的語氣，說出了他所認為的問題所在，“大公司呢……又都是盛譽的朋友，他們有人敢用你嗎？”
這話說到了重點，沈君浩在回來嘉城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端著茶杯悠然喝著茶，看上去很平靜。
“君浩，你是有自己的打算了嗎？”沈信時猜到了一種可能。
“沒有。”
“真沒有嗎？”
“沒有。”
四目相對，沈信時再次懇求他，“君浩，來我公司吧，我可以讓你當執行總裁。”
“爸，我對公司職務不感興趣。”君浩放下茶杯，定睛看著他，“如果讓您去做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您能百分百投入嗎？您會不會三心二意？會不會心不定？”
“……”沈信時斂了斂眸，他心情不免沉重。
君浩說，“我這輩子特別羨慕顧之，他能夠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做出成果，造福全人類，我也想成為一個像他一樣的人，隻不過是在計算機領域。”
沈信時第一次這麼理解他。
“對不起，我不應該強求你。”沈信時朝他舉杯。
君浩也舉杯，輕輕與之相碰，“不必說抱歉，我們都在重新開始，祝福我們自己，都能夠越來越好。”
聽了這話，沈信時忽然心情大好。
“對，祝福我們自己越來越好！來，碰杯！”
茶杯輕輕一碰，父子倆都喝了口茶水。
沈君浩以朋友般的口吻詢問，“今天公司弄得怎麼樣了？”
“衛生已經打掃好了，大件已經采購完畢，小件還要再例清單，需要什麼再統一購買。”
“錢呢？還夠嗎？”
“我把那棟樓買下來了，說實話，手頭不太寬裕。”
“買了？”君浩小吃一驚，“不是租嗎？”
“不是，我擔心等公司開起來以後會漲租金，所以就幹脆買了。”
“……”君浩想了想，對他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是沒有錢支助了。”
“君浩，你有什麼打算？”他關心地問。
沈君浩深吸一口氣，沉默無言。
“或者……你想去哪裏？你覺得在嘉城，哪家公司最合適你？我是指崗位，拋開別的不談。”
沈君浩不想與他交心，他唇角輕揚，“不知道，順其自然吧，既來之則安之。”
“你沒有目標嗎？你應該早就研究過了嗎？”
“有目標，但也要看機遇。”他從容開口，“一般公司不到畢業季是不會出招聘廣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