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恒驚喜,“怎麼說?”
墨塵細細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我這次去魔族,雖說是找翼鵬賞曲,但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先前服侍老魔君的人,我幻化成婢女的樣子與她親近,果然得知在先夫人懷孕之時,有一個女人去找到老魔君,整個大殿隻剩下他們二人。”
淩恒思索著,“女人?是她嗎?”
墨塵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包裹嚴實,無法弄清楚是不是她,不過在那時,除了你的母後,還會有何人忌憚先夫人腹中之子?如果靈均生下留在天宮,再加上修能太君的地位,一定會危及到日後的你,所以我懷疑,就算那個人不是她,也會是她身邊之人。”
淩恒輕笑一聲,“為了我?這倒不見得,她一心想要把握政權,恐是為了她自己吧。”
淩恒喝了一口茶,問道:“對了,那這件事與落漪有關係嗎?”
墨塵輕歎一聲氣,“這件事落漪一定知道原委。老魔君當時隻喚了落漪一人進去,而去通傳落漪的人,正是我遇到的那個婢女。”
淩恒生性最厭惡別人對他說謊,不禁捏住了茶杯,“你為什麼要對我說謊?隻要你說,我便信你,如若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會想方設法的幫你。”
一時之間他又覺得自己可笑,憑什麼要求落漪對他講真話,“我要去凡間再找靈均一轉,或者他也知道事情的原委。”
墨塵詫異,“他在人間?”
淩恒點頭,“對,自從上次遇到他以後,我吸取了些許他的氣息,以便我可以用仙法跟蹤他,護他周全。方才我查探,他去到了茶嫚古鎮。”
墨塵想了一下,“落漪不說,也就隻能找靈均了。對了,還有一事好生奇怪。”
淩恒眼珠一轉,“何事?”
墨塵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就在昨日,夜寒尋突然把當值的仙娥與士兵全部趕出天宮,一人不留。”
淩恒細細琢磨著,“他整日在這幽華殿閉門不出,定不是舞文弄墨那般簡單,可惜我留在他殿裏的仙娥昨日不當值,也不清楚當地發生了何事。我們且小心留意著。”
黑夜垂曼了人間,每個人都在精心準備第二天的中秋節,清風吹起垂在落漪臉頰兩側的黑發,失魂落魄的她與周圍人真真是格格不入。
落漪走到一條河邊,那條河不寬,卻十足的長,連接了整個古鎮,有一座石橋橫貫其間。回想當初,她與白凱風總在那座石橋上吟詩賞月,當真是快活。
落漪看著被風吹得閃動微波的河麵,從懷中拿出那隻小船,“‘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還記得嗎?這還是你教我的。人生最好的三個詞,久別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卻唯獨沒有一個詞叫‘和好如初’,即使我與你再相遇,可和好容易,如初多難啊。以前就算這府邸改名換姓,可它終究還是在那,也讓我心裏有了一些寄托,可如今它消失於大火中,讓我以後去哪看到與你有關的東西?”她將船放進河中,讓它隨著水流漂遠。
一個女子幾乎跟落漪同時放下一隻船,她們都注意到了彼此船上的“安”字,就像產生共鳴一樣看著對方。
女子禮貌性的笑了一下,“你也是來祭奠亡夫?”
落漪有氣無力的回答著,“是啊。”
女子說道:“在這茶嫚古鎮,‘順’字是代表祭奠家中長輩,而這‘安’字則是代表祭奠亡夫。冒昧的問一下,你丈夫是怎麼死的?”
落漪看著遠去的小船,“墜崖。”
站在她身後的淩恒聽到“墜崖”二字,心中開始隱隱作痛。
落漪問道:“那你丈夫呢?”
女子哽咽的說道:“做錯了事,被管家活活打死。”
她心中難過,拜別落漪,起身回家去了。
落漪同情這世間喪失愛人的人,“在這孤苦的人間,像這般的可憐人還有多少?”
落漪起身,低頭轉身之際,看到眼前站著一個身著墨青色服侍的男子,恍惚間很開心,抬頭時發現是淩恒,正欲說“太子殿下”,想到這是人間,便改口道:“公子怎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