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銀甲走近,裴墨一個縱身躍下七八級台階,橫衝直撞的撞進某人懷裏。堅硬的銀甲硌的裴墨臉頰發疼,他卻全然不知一般,依舊抱著萬俟塵,“萬俟姐姐你真是太帥了,才五招就把那個蓋伯乾給撂下了,萬俟姐姐你真是瑾州的大英雄啊。你是怎麼做到的?武功怎麼那麼厲害,我看那蓋伯乾嚇的雙腿都發軟了。”
“你想幹什麼?”萬俟塵扯開胸前趴著的小腦袋,提起他的後領,將他帶開一臂距離處。
裴墨眨了眨雪亮的雙眼:“不想幹什麼啊,我一個孩子能幹什麼。”
萬俟塵眼鋒一掃,“知道自己是孩子還來這種地方,你不怕給我們添亂嗎?”
“嘿嘿……我……情不自禁,就是想看看戰場,好有個心理準備嘛。”裴墨嘿嘿笑道,“我可不像某些人,知道書中沒有黃金屋,偷偷溜到戰場上來。我是誓死要把自己鍛煉成一名將軍的,不作窩囊廢。”
“嗯!”萬俟塵忽然讚賞的看著他,也頗為同意他的話,“裴墨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至於那個偷跑出來的人,自然就是殷明玉。因著每日每夜都要沉浸在密密麻麻的文化漢字中,一要做到通讀曆史,二要做到活學活用,活學活用於一名將軍來說並不難,隻是這通讀曆史太過枯燥,文字又太過艱澀難懂,一時受不住曆史文化的衝擊,殷明玉隻好遞上請辭,來到這厶城戰場。
二月二十日,灤州再次叫陣。蓋伯乾隨其主將程考攻城,瑾州派殷明玉帶兵。
城未破,程考死於殷明玉劍下,灤州失一主將。
二月二十三日,瑾王聽禹抵達厶城,下令高掛免戰牌。
軍中主帳,聽禹撐案而立,俯首看著案上的地圖,然而卻不是研究戰事。
靜立許久,聽禹方才直起身子,馬上便見帳簾下有一人影徘徊。聽禹淡淡皺眉,低聲道了一句:“進來。”
簾外身影一滯,還有些遲疑,輾轉了幾下腳步,這才撩簾進去。
“王。”垂首輕聲道,裴墨攪動著自己的衣擺,留給聽禹一個漆黑的頭頂。
聽禹裝作未看見裴墨的羞澀,“裴墨呀…正巧本王有事找你。”
裴墨似是聽到重大喜事一般,唰的抬起了頭,雙眼之間盡是亮光閃爍。
“厶城你待的時間較長,道路也該熟悉,用過午飯,便隨本王去城裏轉轉。”
“嗯!”裴墨重重點頭。
時至正午,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匆匆趕往厶城城中。
穿過厶城,便是灤州與瑾州相接地帶,兩州相接,中間隔一座山便是瑾忱山,隸屬瑾州。瑾忱山角是一座湖,湖岸是片深不見底的竹林。
“王,你看。”即將出城,裴墨突然停下指著前麵的人群,“又出事了啊?”
聽禹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腳步卻一轉轉到了另一條路上。
“我……我們不去看一下?”裴墨沒有跟上聽禹停在原地,“再怎麼說這也算是瑾州的地方了吧?”
“那你去看看,回頭向本王彙報。”聽禹說完,甩開腳步便往另一條岔路趕去。
裴墨僵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於是歎了口氣往人群地方小步跑去。
聽禹趕到了一片竹林,在林子進口歎了口氣,甚是不耐裴墨這小子的作為,席地坐下開始養息調氣,當是等待裴墨回來。風中輕輕的響起竹林的瑟瑟聲,碎碎的竹葉聲響成一曲優美的古曲。
不過一盞茶時間,本是清淨的竹林深處突然響起一陣笛聲,宛轉悠揚,餘音繚繞。當西方天邊被陽光染上金紅色的時候,笛聲更顯得酉陽,在靜靜的竹林中響起蕩漾,和著雲絲曼妙輕舞。那配合著落日的笛聲,反複回旋,卻是來自敞開的心扉,綿延回響,縈繞著無限的眷戀遐思和牽念,逐漸的升騰而起。
“任汐?”聽禹起身,向竹林深處看去,“任汐……”
笛聲停止,一陣輕笑聲突兀響起,竹林深處隱約能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及近,那人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清晰。
“聽了這麼久才聽出,瑾王真是能讓人失望。”任汐走到林子盡頭,與聽禹相隔三步時停住。
聽禹微微的揚了下唇角,看著眼前這位失望的人,“半年不見任汐公子真是越來越俊俏了。”
“半年不見瑾王亦是越來越國色天香了。”任汐捋了捋額前的發很誠懇的道。
“任公子怎會出現在這?”聽禹指了指任汐身上一身素色的常服,腰間一條檀色腰帶,“還穿著這麼簡樸,酒樓生意不景氣嗎?還是說欠了債了?”
“哪有,”任汐擺了擺手,“我這個人習慣了,低調做人、低調辦事,這身衣服應該挺合瑾王口味的吧?”
“嗯,簡單又大方。”聽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