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內閣會議已經開了一天時間,從早上就開始,這些決定日本命運的好高層人員,就在爭論。美國的軍事行動,讓日本上下一陣驚慌。
對國家力量的判定,日本也是有清醒認識的。對日本的戰爭中,美國是第一大威脅,蘇聯是第二,南華第三。中國和英國,那都不是問題。中國內部都不團結,他們怎麼打敗日本?隻能是苟延殘喘,堅持著沒有認輸而已。想打敗日本,那是一個漫長的時間。
英國距離太遠,德國的戰爭即使英國勝利,他們相當一段時間也緩不過來。對日本發動進攻,一個距離問題,就讓英國望而卻步。
所以對日本構成威脅的首當其衝就是美國,其次是蘇聯,最後才是南華。事到如今日本內閣和軍方都拿眼睛瞪著東條英機。
日本失敗就失敗在對美國發動戰爭,事情完全超出了當初的預算。如今美國逼近東海岸,南華已經占領南大門,日本到了最後危亡的時候,狂熱的軍方終於不再狂妄。他們心裏有多少後悔的,誰也不知道,但替罪羊總要有人出來擔當的。
東條英機的臉色灰白,他明白戰爭發動並非自己一個人的事,自己就算是再起勁的鼓動,沒有其他人支持,能辦到嗎?可這時候誰都不出頭,把責任全都賴到他頭上。其實東條英機也很氣憤,心裏也不服,因為戰爭最大的始作俑者是天皇。
他才是日本的象征,沒有天皇的首肯,能發動這場戰爭嗎?可這時候他是不能說這些的,那樣他死得更快。相信在座的人心裏都明白,可誰也不會傻到說這次戰爭的責任應該有天皇承擔。
作為很清醒的山杉元大將,是日本現在的核心人物,也是日本晉升為元帥的人。做為日本軍方總參謀長,也是國土防禦的主要負責人,這樣的會議讓他心裏煩躁。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是怎麼辦的問題。可海相,陸相和外相,以及藏相,包括能參加這一次會議的人員,沒有誰研究怎麼辦,都在追究這次失敗的責任。
山杉元很著急,他是國土防禦總司令,日本如何打下去,如何保護本國,這才是關鍵問題,也是這一次內閣會議的研究核心。他有些冰冷的說道:“各位,我們現在不是追究責任,是研究怎麼辦?美國發動進攻,這是什麼原因,每個人都清楚。羅斯福重新提出聯合宣言,強調開羅宣言,這一次提到雅爾塔會議,這是要滅亡日本,如何應對才是主要的。”
山杉元的話,讓所有人都低下頭。這些沒有人不明白,可誰都不能說。難道接受開羅宣言,日本無條件投降嗎?那將成為日本的罪人,是眾矢之的,所以誰也不會說。但是拿不出一個意見,怎麼向天皇報告?
外務省的鬆岡洋佑是一直負責和美國接觸的,也是他保證的美國不會發動進攻,能接受日本的條件。如今事情已經很明顯,拿著裏栗林忠道中將的報告,美軍出動的飛機和軍艦,以及兵力,根本不是小打小鬧的問題。就在他們開會的時候,美國B-----29轟炸機正在對日本北部和中部進行轟炸。
根據有限的偵察機報告,美國航母第5特混艦隊就在距離東京海岸六十海裏的位置。他們的戰鬥機和護航的戰術轟炸機,掩護在關島起飛的B----29轟炸機,對日本本土進行瘋狂轟炸。竟然有在班塞島起飛的B----25參加進來。本來就難以承受的日本經濟,又一次遭到沉重打擊。
鬆岡洋佑說道:“根據情報,美國國務卿赫爾,前往南華會晤翟勤,雙方好像達成了協議。赫爾返回美國之後,美國開始進攻的。南華的條件很明確,看來美國接受了南華的建議。”
東條英機終於在鬆岡洋佑的話裏聽出來什麼意思。南華首先提出的第一條就是廢除天皇製度,組成民主政府。這也是所有人不能接受的,也是在天皇麵前通不過的。鬆岡洋佑這時候說這個問題,那就是很簡單的說明白,怎麼決定還要看天皇的。
他現在還是首相,這時候是不能不說話的,他也不能承認錯誤,那樣等於一切責任都得自己承擔。他微微咳嗽一聲說道:“美國和南華都算上,他們也隻是虛張聲勢,進攻日本本土,他們也會付出血的代價。我們還有軍隊,還有武器彈藥,美國有多少人可以死在東京?所以我認為還是堅持戰鬥,阻擊美軍的登陸。”
東條英機掌握著很多權利,他還是首相,所以他的話也就很有決定性。看到沒人反對,他心裏冷笑一下,日本人是不能承受失敗的。對敵人不了解,但東條英機很了解日本人。
日本是輸不起的,不是國家輸不起,而是心理上輸不起。帶著一絲狂熱說道:“我們還有二百萬軍隊,還有滿洲、朝鮮占領區,還有一億大和民族。美國多少人口?他們登上日本,還會剩下多少人?我相信他們打不起。美國隻是看到南華輕鬆向九州推進,所以認為會很容易占領日本。應該命令軍隊,決死抵抗,讓美軍的屍體填滿太平洋。”
東條英機的狂妄叫囂,鼓起了開會這些人的勇氣。很容易鼓動他們,是因為日本實際是軍政府,他們掌權的內閣成員都是軍人,大部份是軍人。在戰爭麵前,軍人更多的是瘋狂和傲氣,沒有多少冷靜的分析。
鬆岡洋佑是外相,主管外務省,這是對外戰爭,當然他說話的機會也就多。他更加深深明白,軍事實力是外交桌上的籌碼。他也有些狂傲的說道:“不錯,要是美國損失過大,他們就會降低條件。隻有軍事上取得一定的進展,才可以和美國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