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堆亂麻(1 / 2)

陰慕華顫抖著縮回了自己的玉蔥指,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嘴角,光潔的螓首上更是覆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就算裴元韜為了查明真相不會把她怎麼樣,可那個已經被悲慟糊住了理智的男人會放過她嗎?一定會如這個男人所說的,將她碎屍萬段吧。

陰寒的氣息將她的後脖頸吹得生疼,她一縮秀項膽怯的退後了幾步,盡量的和眼前華麗的床榻保持距離。

若是不解剖的話,就無法查探出她們真正的死因以及身份,她現在非常的懷疑,這兩具屍體並非屬於她們,或許有人使用了掉包計,這樣做就能解釋凶手為何可以輕易的殺死小姨娘,並有充分的時間為其梳妝更衣。

“我們還是先行離開這裏吧,至於解剖一說就得和相爺好好商量一番了。”陰慕華眯起杏眸,迸發出堅定的光芒,為了能在老狐狸那裏獲得更大的信任,她也唯有冒險一試了。希翼上天能夠垂憐自己,能夠佑護她順利的度過此關。

蘇少言不語,點頭應了她的想法。雖然將屍體開膛破肚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可這樣做也是為了還原真相。這個女人雖然有點貪財,可勝在勇氣可嘉。若是換了刑部那些慫人,恐怕早就已經退縮了,哪還顧得了還死者一個公道呢。

他們相視不語,卻心照不宣,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這個充滿線索的地方。

“這裏除了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之外,還有什麼人闖入過那裏?”如果有人闖入那裏的話,恐怕有些線索早已破壞;又或者會有人刻意栽贓,擾亂他們的視線。

蘇少言見有人來了,將琉璃瓶藏好,隨後揚起淺笑:“這個問題,很快就會有人回答你。”

一位身穿素服的挺拔男子緩緩走上前來:“兩位在這裏就好,我家老爺有請兩位到花廳。”

“有勞羅管家向前帶路。”陰慕華緩緩點頭,神色平淡如水,沒有任何的恐懼,仿佛她剛才在屋裏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一路上,入眼的都是刺眼的白,原本放在路邊的盆栽也全都不見了,陰霾壓抑的氣氛籠罩在相府的上空。

當他們進入花廳時,她又見到了那個執扇而立的謙謙公子,雲礪儼雖然是王爺,可卻沒有半點王爺的架子,他的眸中隱藏著淡淡的憂傷與痛楚,顯然他也是知曉小姨娘身份的知情人之一。

這才幾日不見,裴元韜的臉色黑沉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這一下他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奴婢拜見信王千歲。”陰慕華屈膝優雅行禮,隨後來到了小蝶的身後,低眉順目的站在那裏,冷眼旁觀著她的虛情假意。

小蝶哭的斷斷續續,眼淚簌簌而下,將這份殤母之情演的入木三分。

雲礪儼環顧四周,似乎在找尋什麼人:“這回門可是件大事,怎麼不見小侯爺?”

妙娘抿著嘴巴,顯得很是不忿,正當她開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陰慕華的一個眼神給打斷了。

小蝶緩緩拭去眼角的淚珠,溫言道:“夫君的身子也不好,太安人與安人怕他身子受不了,所以……所以這才讓……妾身一人回來。”

裴元韜的臉色很不好看,一對臥蠶眉倒豎著,眼看著這火就要著起來了。

坐在他下首的裴清和冷冷哼著:“威海候府當真是大人家,雖然我的妹夫不能過來,可還是派了毓弟前來向您賠罪,還特地帶來了些禮物,聽說都是家鄉的特產。”

“安人也聽聞了家裏發生的不幸,特地囑咐奴家,要在家中多呆幾天,好好陪伴父親。”

小蝶淚眼婆娑的看著妙娘,這話語中竟然沒有半點訴苦,反而全都在為婆家說著好話。

妙娘緩緩上前,將手中的小匣子放到了小幾上:“據說是可以安神的好東西。”

裴元韜原本暗沉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緩緩打開匣子,當看到裏麵的東西時,霍地挑起,將盒子狠狠摔在地上。

“安神……他們這是在咒老夫!要老夫永遠無法睜眼啊!”裴元韜一時氣結,臉紅脖子粗,就連喘氣也變得十分的困難。

一旁的羅五見狀,趕緊上前,將怒火衝天的他重新扶到了椅子上:“老爺且息怒,威海候府雖然與我們相府的關係不是太好,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兩府聯姻,他們應該不會做這樣惡毒的事情,這其中恐怕有些誤會,或許這盒東西被人做了手腳,目的就是要挑唆兩府之間的關係。”

裴元韜這才平複了怒氣,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你們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吧。”

小蝶和妙娘已被眼前的場景嚇得臉色煞白,如同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好半天都沒有動靜。

陰慕華冷冷的盯著地上的死胎,這就是她在驛站內看到的死胎,想不到卻被人放到了匣子裏,這個孩子和裴家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何那些在暗處的敵人要如此做?

“這一路回來的確是詭異重重,我們不但中了曼陀羅花,產生了大大小小的幻覺,更是見到了一隻斷頭的狸貓。”蘇少言如實稟告,並沒有掩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