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皇上知曉了他們曾私藏逆犯,那多疑的皇上就會認為王府意圖不軌,有謀逆之心,那麼沅王府就會覆滅,步上前攝政王的老路。
過了許久,蓉兒這才僵硬著扯起了嘴角:“那隻是老太太的玩笑話而已,蓉兒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勞嬤嬤您牽掛多時,蓉兒真是感激不盡。”
“你我同為府中的家生子,你更是我好姐妹的女兒,如今她不在了,我照顧你這個侄女輩的也是應當的。”白嬤嬤惋惜的歎道,“真是可惜了這副細皮嫩肉的小模樣,若是能跟著世子哥,也算是享福了,可偏偏被秋葵捷足先登,更是仗著懷孕,硬是把你這個二等丫鬟給討了過去,給她做牛做馬的,秋葵的脾氣我是知曉的,也不知道你在那裏受了多少的氣。”
捏著帕子的手微微一頓,她的眼中劃過一絲的不甘,可很快就被遮掩了過去,繼續若無其事的給醜奴擦拭著濕透了的秀發:“秋葵姐姐隻是懷孕了,所以脾氣有些古怪罷了,我還是能夠忍受的,隻是苦了醜奴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她,竟然被她折磨的暈了過去,瞧她紅撲撲的臉蛋,冰冷僵硬的手,想必不是風寒那麼簡單的,嬤嬤以為一碗薑湯,就能治好她的病了嗎?”
見她岔開了話題,白嬤嬤隻是幽幽歎氣,憐惜的目光落在了那張青白的臉上,等到薑湯煮好了,這才用力掰開對方的嘴,硬是將溫熱的液體灌入對方的口中。
可陰慕華並不配合,那些溫熱的液體大部分全都從她的嘴角滑出來,全都貢獻給了冰冷的秀項。
這人若是灌不下東西的話,恐怕也就沒多少活路了,白嬤嬤急得汗水淋漓,焦灼的目光不時地探向外頭。
那該死的丫頭,平日裏有什麼好事她跑的可快了,可如今遇上了要緊事情,她怎麼就那麼慢呢。
正思忖著,原本枕在她手腕上的腦袋陡然抬起,原本溫柔的眸光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令人寒栗的厲光。
白嬤嬤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渾身散發戾氣的嬌軀直挺挺的站起,如同活屍一般的朝著門口走去。
“蓉兒……快,快去阻攔她。”白嬤嬤嚇得腿肚子發軟,驚恐的眸直直盯著自己尖銳的指尖,上麵的血痕提醒她,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做夢。
蓉兒好半晌這才緩過神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可門口哪裏還有醜奴的影子。偌大的王府,這要讓她怎麼去找,若是醜奴一時瘋狂,傷了下房裏的秋葵可怎麼是好。
一想到秋葵對老太太的重要性,她也來不及多想,趕緊跑回了下房,隻見她擔心的那個人還好好的躺在床上,隻是不知道何時,屋內竟然燃起了一爐香,細煙嫋嫋娜娜的從紫銅熏爐的小孔裏冒出,躺在床上的人也逐漸皺起了眉頭,一手用力揪住了床單。
蓉兒戰戰兢兢的靠近,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立刻撲鼻而來,她微顫著手掀開了錦被,一大片正在蔓延的血液刺紅了她的眼,宛如一朵黑暗地獄裏滋長的曼珠沙華。
青白的唇努動了許久,這才發出了尖銳的慘叫聲。
淒厲的聲音衝破屋頂,驚得在上頭歇息的烏鴉們撲騰翅膀,四下散去。
慵懶散漫把玩著牡丹花的無憂郡主手微微一顫,用力扯下了嬌嫩的花瓣,紫色的汁水順著玉蔥指蜿蜒流下,瞬間染紅了整個手心。
“郡主真是暴殄天物,好好的青龍臥墨池就這樣毀於一旦,若是賞賜給奴婢的話,奴婢起碼能用它換個下輩子衣食無憂。”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無憂郡主聞聲轉身,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手心中的汁水,唇邊淺笑淺淺:“這個小丫頭過來稟報說你身體不爽,如此看來,你的身體好得很,看來你體內的小家夥這回是飽餐一頓了。”
冷冽的眸斜斜睨著,劃過一絲不屑:“郡主這回說錯了,那種肮髒的東西我可不樂意享用,如果要用的話,也得用世子哥亦或是郡主的血液,隻有用貴重補品滋養的血液這才美味。”
無憂郡主錯愕的看著她,那張原本絕美的麵孔卻被一道疤痕生生的破壞了美感,可她卻絲毫不在意,依舊綻放妖冶的笑容,自信的光輝包圍周身,奪目不已。
“怪不得那麼多鶯鶯燕燕圍繞周圍,可他眼中隻能容得下你,原來不是因為你的容貌,而是你體內有特殊的魅力,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恐怕那個人的一番心,終究是要落空了。”看似歎息,卻是對那個人的譏諷,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也敢在她的麵前作威作福的,如果讓她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心應該多痛,自己真的很想看看,她抓狂的表情。
秀眉微蹙,很快鬆了開來,嘴角噙著的笑容瞬間消散,變得冰冷一片:“這是我們的事情,就不擾郡主費心了,您應該好好想想,如何應付下房的那個賤蹄子才行,看外頭那些胡亂飛來的烏鴉,看來您放的東西已經有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