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猙獰的看著她,一把捏住了她的兩頰:“本王屢次遇險都會化險為夷,正證明,這個位置就該屬於本王。你若是能乖乖的聽我的,到時候本王就賞給個貴妃給你當。”
“貴妃不過是個妾,本縣主早已發誓,這一生哪怕是孤苦終老,也不願為妾。”陰慕華倔強的看著他,“我不願意看著我的孩兒受苦,誠如您一般。”
此話一出,他的力道竟然又大了幾分,險些把她的骨骼捏碎:“本王的嫡子一定要血統高貴才行,就憑你一個賤籍,也敢成為本王未來的皇後。”
對於他的冷嘲熱諷,陰慕華並不生氣,反而眉眼彎彎,笑了起來:“本縣主現在的身份是太妃的義女,無憂郡主的義妹,或許不日還能成為皇上麵前的紅人。所以,何來賤籍之說呢。”
慶王眸光微縮,饒有興味的看著她:“父皇的眼裏隻有那個封國師,後宮佳麗三千不過是個擺設而已,就憑你姿色平平,也敢說此大話,真是不自量力。”
“正因為我不自量力,所以您才會更不自量力。”陰慕華抓準時機,將藏在指縫中的銀針插著對方的胸口紮去,趁他吃痛時,迅速脫離他的鉗製。
慶王捂著胸口,眸中露出了驚恐:“你……你給本王施了什麼妖術,為何本王的身體如此疼痛,好像……”
“好像被施以五馬分屍之刑一般。”朱唇輕啟,漫不經心的接了下去,“不過您不用害怕,隻要您不傷害我,你就會無礙。”
慶王寒眸如錐,牙根恨得癢癢的,奈何他已經落於下風。他深諳要是硬碰下去,他隻會輸得更慘。
“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吧。”他顫抖著手從暗袋裏拿出了一塊青黃絹布,將其抖開,“你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裏,但是我現在隻能給你一半,另一半要等我登上大寶之後,才能給你。”
那熟悉的標記讓她眸光跳動,呼吸也變得凝滯起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會在此人的手上,但是他怎麼會把自己的目的洞悉的如此明白,若郡主不是他們的人,就隻能說明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她現在很危險。
在確定地雷有無危險之前,她可不會輕易踩下,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陰慕華按捺沸騰的情緒,唇角微揚:“不過是塊破布,就能夠打動我嗎?”
“唉,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這塊破布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話音未落,他拔出了火折子,將跳躍的火苗對上了絹布一角。
眼看就要燒著了,千鈞一發之時,他的手腕受到了擊打,絹布和火折子在同一時間落下。
陰慕華矯健的跑過去,接住了那塊絹布,確定上麵的香味之後,這才嫣然一笑:“你的確沒有騙我,這場交易成立!”
玉手緊攥,隨著絲帛裂開的聲音,另一半絹布穩穩的落到了一旁的軟榻上。
“父皇那邊,你應該知道怎麼說了吧,弋陽縣主。”慶王走到軟榻邊,將半塊絹帕重新藏到了身上,瞬間恢複了體弱的樣子,撕心裂肺的咳起來。
陰慕華見狀,趕緊上前攙扶,並且將他胸口的銀針拔走,臉上竟是擔憂之色:“王爺,您的病剛剛好,可不能再動氣了。”
“本王……本王的兄長就這樣沒了,可害他的人現在仍舊逍遙自在,這讓本王如何能不恨呢!本王現在恨不得立馬抓到他,將他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慶王睚眥欲裂,額上交錯著猙獰的青筋,說道動情時,更是噴出了幾滴血沫。
以陰慕華靈敏的嗅覺當然能聞出來,那些不過是家禽的血而已,隻是不知道被他什麼時候藏在口中的。
“王爺,您先躺下來,我這就去把王妃她們叫過來。”陰慕華靈活的逃脫了對方的魔爪,如疾風一般奔出去。既然他想見凶手,那自己就成全他好了,即使不挖出師夢澤的心,她也知道,那一定是黑色的。
慶王看著自己蕩在半空中的手,含著血痕的嘴角緩緩上揚,眸光晦暗不明,他瞬間有種感覺,讓這個女人當自己的皇後,也未嚐不可。
剛剛跑到院中的陰慕華陡然感到一股寒意,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雙腳互絆,立刻趴倒在地。
旁邊走動的宮婢們見狀,紛紛避讓,活像她是什麼肮髒的東西一般。
陰慕華顫顫巍巍站起,淡定的拍去了衣上裙角的塵土,如同鬼魅般走到了其中一個宮婢的麵前,咧嘴冷笑:“這位姐姐,請問你們的王妃在何處?王爺醒了,正在喚她呢。”
那位宮婢驚得出了一聲冷汗,撲通跪在地上,連聲音都帶著畏懼:“王王妃,去東宮了。”
陰慕華毫不淑女的挖了下耳朵,玩味道:“慶王的王妃似乎不信王吧,什麼時候換了王妃,本縣主竟然不知道。”
扔下了這句話,她再也不顧地上幾乎暈厥的宮婢,邁著大步朝著東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