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美琨把馬車趕到小寨這是劉子易安排的,小寨遠離濟南,地處偏僻,又有村長林海文的掩護,可謂是萬無一失。
初戰告捷,成逸庵還真辭職回桓台老家了,一直到抗戰勝利,山東的政治舞台上,再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瞎子會館”的劉子易每天迎來送往,瞎子們每天早出晚歸,漸漸地名氣也大了起來。
劉大寶正纏著老師劉子易學八卦推演。
劉大寶問道:“老師,‘命’是什麼?”
劉子易反問說:“你姓什麼?”
劉大寶回答說:“姓劉啊!”
劉子易又問:“為什麼姓劉?”
劉大寶說:“我爹姓劉啊!”
劉子易語重心長地說:“這就是‘命’,一切不能改變的東西,包括人,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就像你姓劉,無法改變的一樣。”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劉子易慢條斯理地說:“‘命’,是上天賦予人類的某種固有的人生先天條件。在這裏,‘上天’既不是神仙,也不是玉皇大帝、更不是佛祖和上帝,這就是‘上天’的運行法則。”
此時門房送了一個名帖(現在的名片)和一封信,名帖上寫有:山東省安清道義總會會長金寶亨。
門房說:“來人看樣子像個大官,在客廳等著呢!”
二人都不知道信上的內容,劉子易看著帖子有些納悶,正好馬守愚進來。劉子易順手把請柬遞給馬守愚。
馬守愚接過帖子,取出信來看了一遍,笑著說:“山東省安清道義總會成立,會長金寶亨請劉館主給成立大會選個黃道吉日。劉館主的麵子不小啊!這個金寶亨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山東省數一數二的大漢奸。至於這個安清道義總會,我想肯定也是一個漢奸組織。”
劉子易說:“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馬守愚說:“當然要去,我陪你去,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劉子易眨了眨半瞎不瞎的眼睛?,說:“我這是成了濟南的名人了,你把那個金寶亨的背景給我介紹一下。”
馬守愚說:“我隻知道一個大概,這個金寶亨是北京通縣人,張宗昌時期是濟南宏濟阿膠廠的經理,韓複榘時期搞過漕運,是運河黑幫的總把頭。後來加入青幫,據說輩份挺高,好像比上海的黃金榮還大一輩。日本人來了以後,又投靠了日本人,具體幹什麼,我還不太清楚。”
劉子易說:“這是個好機會,想辦法除掉他?”
“不妥!”馬守愚說:“既是日偽組織的活動,防範一定非常嚴密,我們不一定能夠得手,即使得手,我們也會受到很大的損失。這一次我們先看一看,找準機會再下手。”
劉子易說:“你去把孫美琨叫來,好像他在南通也拜過青幫張鏡湖,我們可以利用青幫的這層關係,再摸摸金寶亨的老底。”
孫美琨來到說:“我到濟南後,拜過兩個青幫‘大’字輩的大佬,一個是魏大可,曾是國民黨山東省政府議員。日本人讓他出山,魏大可說什麼也不幹,現閑賦在家。另一個就是金寶亨,他和魏大可雖是同輩,但金寶亨入門的時間晚,在青幫的地位上,魏大可要比金寶亨的地位高。我是‘通’字輩,應該稱呼這二人為‘師叔’。不過,我的師傅是張鏡湖,官拜國民黨上將,是青幫公認的老大。我要是出麵,金寶亨也要禮讓三分。”
劉子易把金寶亨的信遞給孫美琨,說:“你看看,選好日子我們一起去參加金寶亨的慶典。”
馬守愚恍然大悟地說:“我想起來了,這個‘安清道義總會’是一家地地道道的漢奸組織。金寶亨借助青幫的勢力組建的‘山東省安清道義總會’,由日本特務機關控製並接受日軍的活動經費資助,標榜以‘團結安清道義固有精神、崇尚義氣,尊重道德,促進日中民族之親善,以達東亞永久和平’為宗旨,實際上為日寇運輸軍用物資。山東安清道義總會下麵還設南運河護航隊、北運河護航隊,強征民船組成運輸船隊,由日寇提供武器和經費,直接為日寇運輸軍用物資。”
孫美琨看著馬守愚說:“馬老師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此時的馬守愚已經和上級黨組織取得了聯係,上級黨組織讓他們想辦法搞點物資,支援山區部隊的武裝鬥爭。來人還詳細介紹過金寶亨的情況,並且同意向劉大寶暴露身份,爭取他們為抗日出力,馬守愚剛才一時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