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口齒伶俐的,看來祁大小姐不止說話厲害連咬人的功夫也不得不讓人佩服。”
被這麼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龍瀚澤笑意愈發濃鬱。
“那也要得虧十皇子您氣人的功力好,否則我素日裏也不屑這麼對人。”
祁雲萱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二人就這麼口角相爭的跨過一片樹林,再到龍瀚澤停下腳步之時,祁雲萱才能夠好好正視眼前突然所湧出一座木屋。
過往的記憶突然就如同海麵上的波浪一樣一層又一層朝祁雲萱腦海襲來,祁雲萱蹙著眉頭,上輩子那個神醫的確也是在一座木屋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依稀記得自己當時來靈山寺正被莫氏設計,無奈之下逃上寺廟上的樹林,在樹林中轉轉繞繞之下才看到這座木屋。
木屋的主人也就是那位神醫見祁雲萱如此狼狽,特地邀請祁雲萱來屋內小憩片刻喝茶,祁雲萱當時並不同現在一般了解世事,正處於軟弱無助的狀態下。
祁玉娘與李嬌妍的不懷好意和假惺惺,莫氏母女對自己的居高臨下和看不起,再加上懼怕外祖母和母親王氏的逝去,祁雲萱在祁國公府如履薄冰,根本沒個可供訴苦的人。
難得看到個陌生人對自己如此之好,當時祁雲萱將這些苦楚全部告訴這件木屋的主人,而木屋的主人也正是在聽到祁雲萱的這些身世後才決意收祁雲萱為徒。
但她拒絕了。
那時候的她軟弱又自卑,能夠把積累多年的苦告訴外人就已實屬不易了,她知道這位神醫是好人,可以她當時的境地而言,拜了他為師又能如何呢?
能緩解自己在祁國公府的尷尬地位嘛?
能向對自己嗤之以鼻的莫氏母女證明什麼嘛?
更何況那時候母親已經過世,自己也未知自己臉上的胎記是因為中毒所致。
可現在不一樣了。
重生後的她不管是從哪方麵講都早已不是前世那懦弱又膽小的祁雲萱,母親現在還活著,祖母對自己寵愛有加,莫氏母女被奪了管家之權不方便對自己做什麼,而祁玉娘和李嬌妍二人也暫時住往祁家外莊。
現下,怎樣都是要學醫的了!
自己臉上的胎記毒要解!母親王氏的病更要治!
祁雲萱的眼神中滿是堅定。
“怎麼了,瞧你這神色恍惚的樣子,莫非真的是方才抱你時所用的輕功將你嚇到了?”
並不知曉祁雲萱內心想法的龍瀚澤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詳裝出一副無奈的模樣,“那也不能怪本皇子啊,鶴老住的遠,且這樹林中也被設了一個陣,等閑之人是不能隨意進出隨意找到的。”
“陣?”
祁雲萱稍稍的疑惑了下。
這裏居然有個陣!?怪不得上次來靈山寺她怎麼找也找不到,本還以為是時隔多年自己記差了,現下看來倒是對方刻意地不喜也不讓常人進出。
倒是有點出乎她意料的是,龍瀚澤對那神醫似乎一副很熟悉的模樣,不管是陣還是名字,隻要是從他口中語氣所說出來,就仿佛對方和他是至交了多年的好友。
“怎麼,在想我為何知道那麼多?”龍瀚澤挑起半邊眉,一眼看出祁雲萱心中的腹誹,“你忘記上次你中春藥時‘代替我’來給你解毒的藥物了,那正是鶴老所給。”
似是故意要激怒祁雲萱,他還特意咬重自己語句中的三個字。
一聽到上次所發生之事,本來舒展開的眉頭就又被祁雲萱重新擰到了一塊。
“十皇子,你最不該的就是出門帶上你的嘴!”
也不免龍瀚澤白費口舌,祁雲萱的反咬一口反諷回去。
“十皇子,既然有客人到了,怎麼不提醒在下出來倒茶迎客呢。”突然,一個溫潤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祁雲萱回頭看去,見到了一副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鶴老還是鶴老的那副樣子。
他依舊如前世那般一樣,雪白的頭發隨意的被一根木簪束起,左臉戴著一副白鶴的麵具,而年輕又帥氣的右臉則是大大方方的展露在外人跟前。
他僅露出來的一隻右眼光是看著就能讓人移不開目光,高挺的鼻梁,微微噙著笑意的嘴角,無疑,這半張臉是好看的沒有話說的。
鶴老並不老,隻是早生華發,導致隻要遠遠望去就感覺對方如同甲子年歲的老人罷了,當然,這也全不都是因為頭發的原因,主要還是鶴老那種氣質。
就恍若白鶴一樣,孤獨又不沾染塵世,雖然年輕可就像看慣萬物變遷的老人一樣,通曉俗世卻不願被拉扯進俗世。
“怎麼,看傻了?你拜托本皇子帶你來究竟是找人學醫的還是想欣賞美色的,如果隻是單純的想欣賞美色,你光看著本皇不就得了。”似是察覺到祁雲萱目光停留的太久,龍瀚澤微微有點不悅,向前一步擋住祁雲萱看向鶴老的眼,龍瀚澤特地將自己的臉放大了往祁雲萱跟前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