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都在這麼喝茶討論的情況下散漫的過去,其中祁雲萱還跟著鶴老學會辨認了幾味藥草,待到太陽下山之前,祁雲萱搭了一趟龍瀚澤的順風車,由他將自己悄無聲息的送回靈山寺寺院的廂房中,假模假樣的開始裝睡。
“這恐怕是我們這月最後一次見了。”離去之時,龍瀚澤是這麼說道的。
他今日身穿一襲玄衣,矗立在窗前剛好混合了些夕陽黯淡的光輝,顯得往常那一張桃花泛濫的臉更加尤為好看起來。
“所以呢?”祁雲萱此時正褪去了外衣窩在被褥中看著床簾發呆,“你怕自己死在華北才想著要和我說一些遺言。”
“你這女人,真是無趣。”沒想到會得來這番回答,龍瀚澤抽搐了半刻嘴角,陰著臉道,“還好本皇子不是真的要與你成親,否則要是以後想到和你相處的日子,那真會無聊的瘋了去。”
“誰說不是呢。”閉上了眼睛,祁雲萱平穩了些呼吸,小聲嘟囔了句。
她似是真的有些疲倦了,甚至連後頭龍瀚澤還說了什麼都沒仔細聽清。
就這麼躺著躺著,不知從何時開始,祁雲萱居然就這麼淡淡的睡著了,再一被紫衫叫醒,已是夜幕降臨,外頭的天暗沉沉的,沒有月亮更沒有星光,配合此時祁雲萱的心情倒是頗為孤寂。
“小姐,你怎麼睡了這樣的久,居然從我們回廂房那時一直沉睡到夜晚。”用膳之時,在旁伺候的平兒一邊替祁雲萱夾菜端湯,一邊有些古怪的疑惑道,“真的是疲憊到了這個地步嗎?”
“哎,小姐命苦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紫衫麵色苦悶地回答道,看起來似有些悶悶不樂。
“我隻是覺得奇怪,小姐以前再貪睡也不會睡成現在這個樣子……”平兒搖搖頭,她向來心思細膩,總能發現一些別人無法察覺的地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眼前一亮提議道,“會不會是身子出問題了,要不要找個大夫來查看一下?”
“這荒郊野外的,又遠在京城之外的寺廟,哪裏去找大夫。”然祁雲萱隻是輕輕笑著拒絕。
畢竟真不是貪睡,而是趁著這段時間偷偷跑出去了,想到以後隻要在靈山寺一天那麼去找鶴老的次數便會隻增不減祁雲萱就有些對紫衫和平兒覺著有些抱愧疚,怕是又要她們替自己擔心好一陣了。
“可就這樣放著不管嗎?”
平兒歎口氣,見著蠟燭有些暗了立馬又去撥弄燭心使蠟燭燃燒起來,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平兒急切得對祁雲萱道:“對了,今日奴婢像是見著祁將軍了!”
“父親!”“祁將軍!”
這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使得屋內兩人都驚了起來。
隻不過祁雲萱的是驚嚇,紫衫的是驚喜。
祁雲萱驚訝,驚訝在擔心祁桓毅的行蹤是否真的有那麼明顯,連平兒都能發現,她還是內心不願讓家裏人知道關於祁桓毅的醜事的,
而紫衫卻是驚喜,驚喜得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眼瞳中的眼神閃閃發光。能不驚喜嗎,祁將軍出現代表了什麼!代表了小姐的苦日子或許可以結束了!
在她心裏,祁將軍就是一個可以救祁雲萱於苦難之中的神坻。
“不過也許是眼花了吧。”見祁雲萱與紫衫反應都這麼大,平兒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畢竟奴婢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況且祈府離這兒又遠……祁將軍若是特意跑來又怎會不麵見小姐呢。”
“……說的也是。”本來開心的快要上天的紫衫頹廢了下去。
而本來忐忑的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生怕平兒發現了什麼的祁雲萱則是緩緩的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沒發現就好。
“時間也不早了,奴婢替小姐換了藥後便伺候小姐睡下吧。”
等用過簡單粗淡的晚膳之後,紫衫還是如平常一樣來到祁雲萱房內替祁雲萱更衣準備上藥,祁雲萱一開始還沒何防備,徑直把藥物遞了過去,完全也沒想到這藥膏是經了鶴老的手換了一盒的,等看到紫衫打開藥膏盒蓋時才後知後覺發現有所不對,卻已經是為時過晚。
“小姐,這味道不對啊!”將藥膏放置於自己鼻下輕輕聞了聞,紫衫蹙著眉頭,翻來覆去的將藥膏來來回回看了一遍,“奴婢記著不是這個味兒啊。”
“是嗎?或許是你記錯了吧。”努力詳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祁雲萱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拿藥膏往傷勢上抹。
“小姐,先別用。”
紫衫出聲拒絕,將藥膏放置一邊,她擰起眉頭,狠狠的搖了搖頭,“奴婢不可能記錯的,今日奴婢還向小姐你提及這藥膏有股怪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