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算是再囂張,祁玉娘還沒大膽到拿祁國公和老夫人開刀吧。
因為祁雲萱的吩咐,紫衫獨自一人朝著李嬌妍和祁玉娘所住的前院方向走了,而剩下的平兒,則是陪著祁雲萱苦惱這接下來一段年關和老太後的七十壽辰究竟該怎樣打扮,又或者是想些什麼樣的花樣給老太後祝壽。
平兒聰明是聰明,不過再聰明,女子的思想總歸的還是禁錮在那一點上,覺得祝壽什麼的無非就是穿著些大紅的衣裳或者什麼唱個曲兒跳個舞啊彈奏個什麼樂器啊之類的討一討老太後的歡心。
這些祁雲萱也並非是沒有想過。
雖然很普通尋常,可在這種家宴上,聰明的人就應該表演的普通尋常從而收斂自己的鋒芒。
何況老太後又是個喜靜的人,同樣也作為先皇後宮中存活一路爬上太後位置的佼佼者,她對於其他一些女子小姑娘家家的小心機又怎會察覺不到。
前世的祁雲萱是從頭到尾都不討老太後歡心的,正如她同樣也不討祁老夫人歡心一樣,不論是太後還是老夫人,她們都厭倦和不滿祁雲萱的懦弱和無能,後者是覺得這性格不配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前者則是在知道她要嫁給龍享禦後,覺得這性格不適合做個皇子妃。
更別說前一世祁雲萱沒有逃脫李嬌妍陷害給她的偷佛珠的那件事情,不僅氣死了自己的母親王氏,後麵更是給太後留下了許多不好的印象,畢竟那佛珠也是老太後賞賜給老夫人的,偷了老夫人的東西也就等於在落太後的顏麵。
“小姐想要平淡一點的裝扮啊……”聽到祁雲萱再說著自己的看法,此時正在陪祁雲萱挑選衣服的平兒皺著眉頭認真思索的從衣櫃裏又拿出一件鵝黃色的暖絨對襟繡花裙衣裳來,“那這件呢?不穿紅,可是上頭繡著紅花,瞧著也頗為喜慶的。”
祁雲萱抿起嘴唇上去扒拉了兩下。
最後還是覺得不喜的搖搖頭,“不行,還是太豔了點,有沒有更素淨點的。”
“再素淨那便隻能是白色了,可是白色的衣裳的話,應該不適於在生辰之類的地方出現吧,更別說還是太後那舉國歡慶的生辰。”也是再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其他別的裝飾了,平兒道,“其實奴婢覺著紅色就可以了,小姐你要想啊,這一天肯定是各個都穿紅色,穿的和她們差不多,反倒不怎麼引人注目。”
“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沉吟片刻,祁雲萱拿起了閑置在一旁的大紅襦裙。
隻是剛入手的那一刹那,一些回憶卻是猛地襲進了祁雲萱的腦海裏,不論是與龍享禦定親那日的,還是與龍享禦大婚那日的,亦或是龍享禦登基那天自己也成為皇後那日,還有……就是死在李嬌妍手上的那日。
那些前世祁雲萱生母最重要的幾天的穿著,幾乎都是紅色。
可並沒有如同民間和百姓們所說的那樣,紅色帶來的是大吉大利,是榮華富貴,幾乎每一個穿著紅裙的日子,祁雲萱都會或多或少的遭遇某些不測,遇到某些災難。
指尖一頓,猶豫了一下,祁雲萱還是把衣服重新放了回去。
“怎麼了小姐,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本來看見祁雲萱似乎有點下定決心樣子的平兒剛剛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兒呢,隻見祁雲萱又心思一改放下了那件大紅襦裙而伸手去拿一開始的那件鵝黃色的暖絨對襟繡花裙衣裳。
“要換這一件嗎?”平兒在一旁疑惑道。
“嗯,就這一件吧。”與其勾起心中什麼不好的事情,祁雲萱不如選擇件看起來能討自己喜歡的,何況這件也不怎麼起眼,想必在宮裏其他公主穿黃穿藍的也有許多,自己那時候就悄悄躲在她們身後就是。
不說話,不鬧騰,安安分分的過完這個年,這就是祁雲萱最大的心願。
“對了,除了我以外,家中還有什麼人去參與嗎?或者有什麼其他府裏我認識的小姐會去嗎?”末了,祁雲萱又想到一個較為嚴重的事情,雖說祁國公府人去多了也不好,但去少了實際上對祁雲萱也不利,身邊沒個可說話依靠的人,祁雲萱悶在裏麵怕是人都要發黴了。
“倒不是,老夫人也是會去的,除此之外,倒是沒聽過還有什麼人去了。”想了會兒後平兒開口道,“畢竟太後吩咐的說這是家宴,一切都以簡單輕鬆為主,來參加的人大多也都是和太後有著親密關係或者有親緣關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