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明白。”同樣也低下眉眼,祁雲萱不僅知道關於自個兒父親祁桓毅的內幕,甚至還要比王氏心目中想象的那樣還要多知道些,“可是娘親……”
抬起頭來,既然王氏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那麼祁雲萱自然也不能再一直按捺下自己的疑惑在困境中一個勁兒的自己辛辛苦苦的去摸索答案了。
瞧起來王氏似乎知道許多東西的樣子,祁雲萱也忍不住摸了摸臉上那已經看不出痕跡的胎記,開口問了句,“萱兒這臉上的胎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何桂嬤會說是毒,且這毒可能還是母親王氏給祁雲萱下的,但倒不是直接下的,而是母親王氏似乎在年輕時為了留下父親,所以裝病自己在孕中服藥,結果藥性損害了自己,同樣也損害到了祁雲萱。
倒不是有半點責怪王氏的意味,祁雲萱隻是單純的迫切想知道其中的內幕和答案。
“是娘親年輕時犯的錯。”撇了祁雲萱一眼,王氏似乎有些內疚的將頭低了下去,哀歎一口氣,王氏語氣中滿是對祁雲萱的愧疚和心疼,她握住祁雲萱的手,“既然那一日娘親和你小姨說的話你聽到了,那麼娘親便也不再瞞你了,當初娘親我嫁給你父親,實則是你父親認錯了人,把我認成了你小姨,而你小姨又曾在一次戰場中救過他,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
“後來他知道實情了,自然也有些不悅我的欺瞞,但娘親我當時也是孩子氣頗重,腹中又懷上了你,為了不讓他休妻,隻能裝作病弱,讓他狠心不下來休妻,結果卻未曾想到位子雖是保住了,你父親的心卻不在這兒了,以往幾年也都是在戰場度過。”
說起自己的往事,母親王氏的口氣是有些淡然和哀婉的,淡然在對自己的事情已經是看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哀婉的卻是自己年輕時的不懂事才造就了現在祁雲萱的苦難。
而這些內容實則都是祁雲萱前世完全不知曉的。
若不是這一世偶然碰到,以及改變了父親後頭被捕的事實,搞不好今世的祁雲萱也還是如同前世一樣對這些事情絲毫不知,天真的被蒙在骨子裏頭,認為自己的父親母親相愛,是對人人心目中向往的恩愛夫妻。
但其實知道了也不好,因為祁雲萱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了內幕又能怎麼樣呢,父親的心事收不回來的,這一點母親王氏看的明白,祁雲萱更加看的明白,可難道又要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去娶小姨王安妍嗎?
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這不僅會讓祁雲萱和母親王氏心裏頭有些膈應,王安妍現下名義上是被逐出王家的人,更是外頭與敵國有所勾連的女子,若是父親祁桓毅貿然娶了她,整個祁國公府上下都會麵臨巨大的危機。
搞不好還未曾等祁雲萱把上一世的仇給報完,這一世的祁國公府就已經先滅掉了。
“不過娘親曾經做過的錯事,娘親沒有一件後悔過,唯一有悔恨的便是你——萱兒,你臉上的毒和身體裏的毒,因為骨子裏沒有能夠完全根除的藥物,所以如若你見到了桂嬤,且桂嬤還未研究出解毒的法子來的話,你恐怕真的是會先比常人衰老了……”王氏一邊講一邊忍不住歎氣。
這是祁雲萱難得的看她在一天之內歎了這麼多氣。
以前的母親王氏雖然老是病怏怏的,但隻要一見到祁雲萱,那臉上一定都是止不住的慈祥和藹的笑容,溫柔可人的語氣,雖然現如今可能知道是裝的了,可祁雲萱認為哪怕是裝,也想看到自己母親臉上重獲笑顏。
不由得拉起自己的手,祁雲萱與母親王氏對視,“沒事的娘親,萱兒從來沒有怪過你,萱兒的命本來就是娘親給的,哪怕以後活不到能夠孝敬完娘親的程度,萱兒這一輩子也無怨無悔了。”
抿了抿嘴唇,祁雲萱的眼裏滿是堅定。
“放心,娘親一定可以幫你找出解藥的。”然而似是很聽不得祁雲萱那無所謂的語氣,王氏咬了咬牙,也堅定了自己心中的念頭。
……
“萱兒姐姐,你們說完了?”待祁雲萱出來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而獨自坐在庭院中陪著找媽媽整理花草的柳允諾看見祁雲萱出來了,臉上也展露了些如釋重負的表情,鬆了口氣後看起來頗為開心的朝祁雲萱走了過來,也沒問方才祁雲萱和王氏所說的話,而是兀自道,“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天色晚了,路該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