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子鑰情深(一)(1 / 2)

我知道,這是在為了將來作準備,萬一與康熙再起大的衝突,那麼這些就可以作為交易的籌碼,可是……在一個封建社會,即使商業網鋪設的再周密,捏的人才再多再全,麵對至高無上的皇權時,亦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於是,我決定幫徽音滲透兵權。

無論何時何地,強硬的武力始終是絕對的保障,入仕的文臣、官員可以殺,遍布各地的店鋪可以封,星羅棋布的學院可以剿,那麼,軍隊裏大有潛力、出身滿洲的年輕將領,康熙可以毫不猶豫的除掉嗎?

我和徽音尋來大清滿洲各個家族的資料,一一篩選後,選出了不受家族重視的、資質好的孩子,或為庶子或為嫡子,在須彌境中利用成倍於外界的時間差,每天夜間帶他們進入須彌境,係統地教授他們軍事理論和戰略,並一遍遍地嚴格操練他們。

康熙四十一年開始,我們建立的各種勢力,一步步地發展壯大,並不知不覺地如我們所期望的那樣,滲透到更多、更深的地方。

康熙四十二年,一次南巡,徹底敲醒了徽音沉眠的最後一種情誌。

這幾年走來,我教著這個亦女亦友的女子,讓她一點點學會了母愛、友情,如今……重生而來的胤禛,激得徽音意識到了男女之間的在意,她終究還是蘇醒了那些幼年起封藏起來的本能。

康熙四十三年,我陪著徽音等待胤禛的選擇,是自私地以她為得到某些東西的工具,還是真心相對的在意?

我不得不說,重生的胤禛,才是最適合徽音的那個人。他們相互不完全信任對方,卻相互欣賞喜歡;他們遇事時理智冷靜,需要選擇的時候,都能自然地放棄對方;他們敏銳地感覺得到彼此的底線,在這個界限之上彼此溫暖對方。

他們的男女之情,以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模樣慢慢地出現、變濃。

我想,我是無法理解的。

徽音交給我一種藥,讓我想辦法使胤禛後院裏除烏喇那拉氏以外的所有女人吃下去,從康熙四十三年,弘時、弘晡、瓔珞、弘晤、弘晷的出生,全部是因此之故,就這還隻是平安出生的,不包括其他未生下來的孩子。

“嫉妒,那不是愛人之間才會有的嗎?胤禛隻是丈夫而已,世家女聯姻後,丈夫在外養情人不是很常見的嗎?我曾查到過,有幾個商業夥伴能讓幾個情人和平相處,住在一幢別墅裏呢!‘嫉妒’那種東西,以後會不會有,我不清楚,但是現在是絕計沒有的。”

這是我第一次問徽音嫉不嫉妒時,她給我的回答。

烏喇那拉氏跨越了她的底線,而她麵對這樣的對手,根本不會殺之了事,她會一點點地折磨、報複。

從弘時出生開始,烏喇那拉氏生氣、算計;三個滿族女子進門,烏喇那拉氏摔東西、示好、暗中排擠;後院的女人接二連三傳出孕事,烏喇那拉氏小動作不斷;庶子頻頻出生,還平安活下來了,烏喇那拉氏焦慮難安,甚至想要抱養。

直到胤禛的嫡女夭折,烏喇那拉氏徹底地垮了。

徽音隻是稍微做了一點手腳,卻讓這個報複進行了五年之久,她從精神上摧殘著烏喇那拉氏,讓曆史上頗具盛名的雍正嫡妻從憤怒到嫉恨,從嫉恨到焦躁,再從焦躁到惶恐,以至於如今的麻木頹敗。

康熙四十五年,徽音決定回雍郡王府長住了。

小湯山的別院裏,我看到了徽音眼底不易察覺的嫉妒,是的,嫉妒!

“莫璃,你所說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沒錯,我在意胤禛,比之康熙四十三年時在意得更多了,我也知道愛上了他,可是……莫璃,你應該知道,每個人的愛情都是不一樣的,你的愛情是平淡是真,是剔透無雜,而我的卻不是。”

“愛上他之後,那一府的女人我確實嫉妒、厭煩,也恨不得抹殺她們的存在。”

“我嫉妒,很嫉妒。但是,嫉妒隻能進一步證明我在乎他,想要獨占他,不願別的女人染指他。”

“莫璃,在我的愛情裏,嫉妒僅僅是愛情的一種表現形式,它從來不是全部,更不會左右我的行為。”

我沉默了,這是我第二次問徽音嫉不嫉妒時,她給我的回答。

在那之後,我清楚地看到了徽音眼中的悲傷和滄桑,她用一種溺水者瀕死的語氣告訴我一段話,終此一生,我想我都不會忘記。

“莫璃,回顧往昔,我的生命裏有太多太多的殘酷傷害,我嚐遍了背叛、欺騙和算計的滋味,一次次在生死之間徘徊旋轉,未曾感受到半點陽光和溫暖,除了利益之間的取舍交換,我貧窮得慘不忍睹。”

“友情、親情、愛情,你可知這些感情在我心中有多麼的彌足珍貴?”

“所以,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感情本身,這一點我一直記得很清楚。”

我這才明白,在徽音的世界裏,她從來不會掩蓋否認所有的情緒和感受,但是對她而言,那些得之不易的信任和溫暖,才是她最珍惜、最寶貝的,其他的一切通通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徽音是個真正溫柔的人。

不會強迫,不會怨懟,不會遠離,不會傷害……一旦重視、喜歡、信任,她就會全心全意守護付出,即使某一天被放棄了,她也不會憎恨報複,隻是暗自難過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