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麵色驟變,語氣冷淡地問:“這麼說你還是要離開?”
徽音沉默片刻,方才開口:“胤禛,等我一段日子,很快我就回來。”以前在大清,她也常常乘著空閑,借須彌境瞬移出去挖寶,而為了尋找這人時發現的那種東西,雖然還沒有深入了解,卻絕對是寶貝,無論是她還是胤禛,將來突破修為時都需要很多,她必須未雨綢繆,免得臨了發愁。
胤禛聽到這話,錯步走人,什麼也沒有再說。
其後幾日,兩人再也未曾交談過,徽音照舊下廚照顧胤禛,時不時拿件東西往他身上掛。胤禛默然沉寂,任由徽音換了他的衣衫,增添他的飾物,他知道這些東西肯定都有防護的作用,但他寧可不要這些,也不願她離開身邊,哪怕時間並不長。
剛剛立春,徽音便說了要離開,蒼以鴻為此吃驚,趕來一探究竟時就看到院中分立的兩人,以及壓抑的氣氛。
“蒼公子,我暫時將胤禛托你照顧幾日,想必以你的能力,應該能保證他的安全。”徽音看向來人,很鄭重地道。
蒼以鴻望了一臉冷然的胤禛一眼,斂眉反問:“姑娘能給我什麼?好像從去年冬天起,一直是我在無償付出吧?”
“洗髓丹。”徽音輕笑一下,視線掠過蒼以鴻身邊的四人,“你這手下資質馬馬虎虎,如果有洗髓丹,達到先天之境輕而易舉,不知這個條件份量如何?”
洗髓丹?傳說中的洗髓丹,竟然真的存在?
蒼以鴻瞪大眼消化這個消息,成遜、練清更是震動不已,就連鄧岩和衛林都流露出了明顯的神往之色。蒼以鴻正色講價:“四枚,四枚洗髓丹,我就答應你的托付。”
“好,沒問題。”徽音同意了,這邊一談妥,她就看向了一直靜默著飆冷氣的胤禛,“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回來。”
胤禛抿緊唇不吭聲,微垂的眼中滿是愁緒,他根本無力反駁,不是嗎?
徽音無奈拍頭,走到那倔強著不動的人身邊:“敗給你了,這個給你,上麵有我的一滴精血,如果我出了事,精血就會消失,還有這個,是傳音符,你若有事便傳音給我。”
一塊青色的絲帕,一枚丹砂畫成的符,胤禛拿著這兩樣東西,狠狠地將麵前人扣到懷裏,霸道而凶惡地道:“隻此一次,你給我聽清楚,隻此一次,徽音,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愛新覺羅胤禛從來不是易與之輩,即使你是我心愛的女人,也一樣!”
“好。”徽音皺眉,她當然明白,這男人是個狠角色,現在之所以沒有堅決反對她暫時離開,估計還是縱著她,不忍拂了她的意。
胤禛旁若無人地啄住肖想了很久的唇,桎梏著她深深地吻,仿佛要就此將她拆吃入腹,永遠地合為一體。
蒼以鴻緩步轉過回廊,就看到了獨自立在庭院中的胤禛,一身青色繡暗紋壓邊的衣衫,襯著他雍容優雅的氣質更勝從前,與那女子初現時所穿衣裙同樣紋路的發帶係於腦後,使得他整個人在低調奢華之餘,又憑添許多瀟灑自如。
蒼以鴻暗歎一聲,如今哪怕是為了那洗髓丹,他也必要誤導三哥的人馬找到別處去,隻是……得知這人體質特殊後,他特意詢問了成遜,才知道承諾要護個周全的是怎樣的麻煩。
成遜說,胤公子乃是千萬年難遇的童陰之體,窺得先天之門的武者都能看得出,而這童陰之體,才是當日卓亦的真正目的。
童陰之體,故名思意,就是未曾破身的極陰之身,擁有這等體質的人,練武時會異常順利,突破境界時沒有什麼走火入魔的風險,而對於他人……若是一流武者與之歡好,得到了其體內的童陰之氣,則能直接突破成為後天高手,以此類推,後天高手就能變成先天高手,先天高手會如何,莘瀾無人知曉,卻肯定能有另一番際遇變化。
得知這些後,蒼以鴻後悔不迭,如此一個香餑餑似的人,他怎麼就答應了護其周全呢?這些天屢屢暗探他府邸的人馬,讓他頓感焦慮頭疼,這讓他清楚地意識到,恐怕胤公子的體質之事,已經泄漏出去了。
“殿下不必如此憂心,那胤公子本就是後天高手的境界,我們真正要防範的其實隻有另兩位先天前輩而已。”練清這樣安慰過他。
“是啊,殿下,那位姑娘離開前定是安排過一番的,我們可不能自亂陣腳。”鄧岩也勸過。
蒼以鴻駐足看向那個清俊卓然的男子,眸中逐漸浮現了堅定之色,如今就算不是為了洗髓丹,他也必要堅持到那位姑娘回來,否則……他很難估計那位姑娘會如何發作。
而被人當風景一樣觀看的胤禛,麵上雖毫無表情,眼底卻含著思念,他摸了摸右手腕上以棕色繩結穿黃玉而成的珠串,這是繼發帶之後,徽音為他套上的第二件護身靈器。
“這裏麵也刻了陣法,刀劍及氣勁攻擊都在它的觸發條件之列,切忌時刻帶著,莫要摘了下來,否則就起不到作用了。”
輕撫衣擺,胤禛說不清是該欣喜於那女子對他的保護,還是該惱她不顧挽留再度離開。右手上的青玉扳指,裏麵有一個比隱於他無名指上的儲物戒指更大的空間,那女子留下了很多的衣衫飾物,幾乎夠他換用一年的,是她之前三個月不停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