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金手指就是拋硬幣,陳浪早該發現這點,畢竟以前麵臨選擇之時,陳浪往往就會通過拋硬幣來做出決斷。
馬車一路濺起水花,奔跑途中,雨勢慢慢變。殷百川麵色冷峻,右手時不時地甩起馬鞭,他要盡快趕回太子府邸,那兒相對比較安全。
依據梁國與許國簽訂的協議,雙方太子交換質押的宅院被視為外交場所,無關人員未經允許不得進入,倘若硬闖就等於侵犯對方國土。
所以,隻要陳浪跨過太子府的門檻,就能把風險係數降到最低。
雨好像停了。
陳浪掀開左側簾子朝外看,此刻的雨已經變,但並未完全停歇。路旁屋簷下有很多避雨的老百姓,他們衣裳被打濕,緊緊貼在皮膚上。
噠噠~
駿馬緩緩止住腳步,太子府邸已經到了。此時此刻,魚慕飛和鍾平還不曉得景王府有大事發生,不過殷百川隨後就會告訴他們。
陳浪用最快速度回到房間。脫掉身上濕透的衣服和褲子,陳浪用幹毛巾擦拭身體,接著再換上清爽衣物,等待魚慕飛或其他人來找。
盡管不確定接下來會引起哪些連鎖反應,但陳浪堅信,自己一刀解決招風耳家丁的舉動肯定沒有錯,因為此刀既是陳浪的執念,又乃金手指輔助的抉擇,未來無論發生什麼,總體肯定向好,否則就不會有金手指顯靈那一刻的心領神會。
“梆梆~”
外邊響起輕柔敲門聲。
陳浪猜得到,如此溫柔當為魚慕飛,換做鍾平或殷百川,肯定暴跳如雷。
該來的終究會來,這次陳浪已決心豁出去,要展現自己剛毅的那一麵,無論太子府邸,抑或宮中的許皇梁皇,肯定都要大吃一驚。
門口果然是魚慕飛,她惴惴不安地問:“今你殺了一個人?”
陳浪點頭:“那人我必須要殺,你放心就好,事情不會變得很糟糕。”
魚慕飛低垂美麗眼睛:“鍾平請太子殿下去房間談事情。”
“不!”陳浪斬釘截鐵地道,“麻煩你告訴鍾平,如果想談來我房間談。”
魚慕飛怔了怔,幾秒鍾之後才明白,陳浪作為太子府邸的主人,就該有當仁不讓的氣質,否則在屋簷下都要被管家壓一頭的話,還談什麼逆襲談什麼飛?
陳浪轉身輕輕將門虛掩,然後從抽屜中拿出蜜餞與瓜子,再擺上幾個茶杯,安靜坐著,等待鍾平與殷百川到來。
其實陳浪很慌,從匕首刺入招風耳家丁胸口那個瞬間開始,他的情緒就始終處於亢奮狀態,也許表麵上看不出來,但體內所有細胞都已經沸騰燃燒。
等待大約五分鍾時間,鍾平與殷百川到了。關上門,再將屏風拉得嚴嚴實實,鍾平板著臉孔問:“今日你殺了誰?”
陳浪故作鎮靜地道:“某個不知姓名的招風耳家丁。”
鍾平聲音顫抖:“可他乃景王府的家丁。”
“對。”陳浪放緩話速度,“此人幾次三番想要借玩遊戲的名義殺我,我曾經跟殷百川將軍提起過,但殷將軍似乎不太相信。”
聽見這話,鍾平扭頭看向殷百川。殷百川麵色一沉:“確有此事。不過我始終認為,景王府的家丁不會真正對太子動手。”
鍾平想了想,別殷百川不信,他也是不信的。可現在已經釀成死亡案件,就隻有將黑鍋往那招風耳家丁身上扣了。
陳浪拿起桌上茶壺,給鍾平及殷百川杯中倒茶。原本陳浪還有些擔心,可現在不擔心了,從兩人的表情和語氣可以判斷,闖出大禍,他們唯有站陳浪這邊。
暗世裁決的警告?
至少今日殷百川不會放出來,萬一將陳浪打到不能話,而許皇又忽然跑來太子府興師問罪該怎麼辦?
“喝茶。”陳浪做了個請的手勢。
鍾平端起茶杯,進門前他曾經想過要嚇唬嚇唬陳浪,不過看當前情況,嚇唬什麼的已經完全沒有必要,抓緊時間商量對策,方為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