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語氣,卻讓陳浪怔住了。向青嵐這個老乞丐,他怎麼曉得,我並非梁國太子?
陳浪大抵相信老乞丐懂點玄學,可陳浪與真正的梁國太子麵容有九成相似,而且兩人名字都一樣,老乞丐又如何做出判定呢?
要知道,所謂玄學,不就是靠人麵相或者名字來進行推斷嗎?頂多再加上生辰八字,但陳浪本人沒有出來,向青嵐又如何能知曉他的生辰八字呢?
抿了抿嘴唇,陳浪假裝生氣地做證明:
“梁國與許國簽訂了停戰協議,其中一個前提條件即為互相質押太子。那我們初次見麵,就是在太子府邸門外的街道,不瞞前輩,我現在可是那座宅邸的主人,所以我乃堂堂正正的梁國太子。”
向青嵐抬頭喝酒:“倘若你真為梁國太子,那便不存在什麼巨大危險,我當然無須躲著你。但你絕非梁國太子,未來卻有遠超太子的可能性。所以莫要怪我,我都已經這把年紀,不想再去折騰什麼。”
陳浪單手抓住向青嵐的酒壺:“記得前輩過,不想進入太子府邸,原因是有人在太子府設了困龍局,進去恐怕影響前輩一生運勢。可,前輩想要的運勢,難道僅僅為拿個酒壺四處討酒喝嗎?”
向青嵐哈哈大笑:“無根浮萍四海為家,如此挺好。”
陳浪冷言:“包括被滕青扔進牢房,也好?”
聽見這句嘲諷的話,向青嵐臉色瞬間變得紅一塊白一塊。他朝喉嚨裏倒酒,兩根眉毛越擰越緊。
“我知前輩乃世外高人,想請前輩出山,輔助……”陳浪恭敬道。
然而話未講完,向青嵐卻打斷陳浪,隻聽他一聲輕輕怨歎:“哎,如果沒有懷才不遇,誰願去做世外高人?”
哦?
聽上去向青嵐似乎已經有所鬆動。抓住這個時機,陳浪趁熱打鐵地問:“想必前輩年輕時定有一番誌向,可否來聽聽?”
向青嵐苦笑,打開塵封已久的心扉:
“當初也算意氣風發,可惜未遇明主。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年輕氣盛。我那師弟白舒桐,就比我要圓滑得多。所以他的才能得以充分施展,去哪都是座上賓,而我,唯有提著酒壺,浪跡涯四海為家。”
“我將奉前輩為座上賓。”陳浪非常懇切地道。
“太子府困龍局,我萬萬不敢去,哈哈!”向青嵐自顧自地笑起來,爾後忽然嚴肅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浪聞言一愣。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略加思索,陳浪認真道:“吾乃明麵上的梁國太子,而將我推到明麵上的那九個混蛋,被我歸納為九人黑名單。其中包括皇帝陳徹,兩個太監,等等。”
向青嵐咕咚喝下一口酒,半晌過後,他勸道:“基本上我能猜出你想幹嘛,從玄學角度去分析,基本上你肯定會那樣幹。但我依然要告訴你,機會很渺茫。”
渺茫?
這個結論,明眼人一看都明白,無需用什麼玄學去進行推斷。陳浪仰望空,緩緩道:“雖然對手遠勝於我,我可能會死得很慘,但我一樣要衝上去,隻為那海底撈針的一線可能。”
“佩服你的勇敢,但,很多時候並非勇敢就可以。”向青嵐沉聲道。
“所以我需要前輩的輔佐。”陳浪毫不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