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汐沒把這件事放心上,以為打發了方總管,聶家總會明白她的意思。
誰知聶青峰第二天一早就來找蘇千汐了。
霍景年麵色陰沉:“聶家倒是托大,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敢過來造次!”
蘇千汐微微地笑:“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放心,我打發他走就是了!”
事涉白家內務,霍景年也不好說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要是他難纏,你把事情推到我這兒就行了,我倒是看看他敢不敢來找我!”
一副和聶青峰誓不罷休的樣子。
蘇千汐笑了,“是,到時候請霍總為我出頭。”
她蘊藏著笑意的眼神如同暖陽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十分清澈動人。
霍景年的臉色柔和了些許,但語氣卻是霸道的:“我就在旁邊的房間裏,你不要怕。”
怕?
他的緊張讓蘇千汐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蘇千汐收斂了笑,問道:“怎麼?這個聶青峰還能把我怎麼樣?”
“他這個人性格乖戾,不能以常理論之。”霍景年說道,“總之,我就在旁邊。”
性情乖戾……那就是可能曉之以理是不行了。
而蘇千汐原本也沒打算跟聶青峰說多少道理。
但霍景年的心意她還是很感動,她點點頭,“我會有分寸的。”
此刻的西花廳,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蘇千汐進了門,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氣質絕佳的中年男人。
她帶著得體的笑容說道:“聶先生。”
聶青峰打量了她兩眼,“蘇總。”然後目光陰沉了下去,“聽方毅說,寶雲生病了,我想過去看看。”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人,蘇千汐昨天在方毅麵前的說辭,在聶青峰麵前,已經不需要隱瞞。
蘇千汐笑意微斂,“聶先生,聶女士實在不方便見你。”
“哦?難道是寶雲犯了事?”聶青峰雲淡風輕地問,低頭喝了一口茶。
蘇千汐道:“聶先生果然慧眼如炬,不愧是聶家家主,比那目下無塵的方總管要明白事理。”
麵對綿裏藏針的蘇千汐,聶青峰顯得很從容,“方毅冒犯了蘇總,我已經罰過他。我今天來,完全是為了我的妹妹。”
蘇千汐冷哼一聲,“不知聶先生記著見你的妹妹,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她話鋒忽然一轉,奪回了主動權。
聶青峰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蘇千汐果然不好纏。
他道:“要緊事算不上,隻是家母近來病重,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我妹妹,我想把她接回聶家小住一段時間,圓一圓老人家的心願。”
這樣合情合理的說辭,好像並沒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
蘇千汐沉默了下來。
聶青峰沒想到蘇千汐會直接沉默,他以為她會找一些說辭推搪自己,以至於他下麵準備好的話都沒法說。
“怎麼?”聶青峰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蘇總不會連這麼平常的事情都不會答應吧?也是,你母親早逝,你可能早就忘了重病的母親是什麼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