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門早已關上,一盞油燈立在櫃台上,努力照亮整個屋子。
掌櫃的很快就把麵端上來了,雙手捧著滿滿當當的一碗陽春麵,放在雲溫婉跟前,笑道:“您慢吃。”
雲溫婉點了點頭,取了筷子。
熱騰騰的陽春麵冒著白色的熱氣,混合著麵條的香氣,鑽入她的鼻中。然而她雖感覺有些餓,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倒不是因為麵不可口。
她簡單地吃了兩口,又放下了筷子。
掌櫃的還在櫃台上算賬,看她滿麵愁容,停下了撥弄算盤的手,問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雲溫婉抬頭看著約莫三十來歲的掌櫃,笑著搖了搖頭。
莫名的,她覺得這掌櫃比雲青山都和藹。這掌櫃的年紀看起來跟雲青山差不多,看起來卻十分的慈祥。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嚇得靠在櫃台邊打盹的夥計跳了起來。
門上赫然倒映著一個人的影子。
“來了。”
掌櫃的倒是不慌不忙地跑去開門。
這客棧,本就歡迎八方來客的,因此在客棧的這些年,什麼人都見過,像這種半夜上門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背著一把長琴的女子。
那女子身著一身輕紗白衣,臉上罩著一條白紗,隻能看見她一雙銳利的眼掃了一眼整個屋子,清冷的聲音響起:“給我間房。”
“好嘞!”
那女子的冰冷絲毫減不了掌櫃的熱情,招呼夥計帶女子到房間去。
女子伸手給了掌櫃一些碎銀子,跟著夥計,便離開了雲溫婉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打更的人在外麵敲鑼,雲溫婉才發現,已是三更天了。
夜涼如水。
那夥計送了女子入房間便折了回來,靠在櫃台邊上,聽掌櫃手撥弄算盤的聲音,啪嗒啪嗒的算珠碰撞聲煞是好聽。
眼前的陽春麵早已涼透,雲溫婉更是沒了心思,向掌櫃的使了眼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這屁股還沒坐下,一抹白影突然從窗外竄了進來,她警惕地站了起來,隻見那抹白影一下子就衝了上來,捂住她的嘴巴。
——是剛剛那個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將她擒住,一雙冷厲的眸子惡狠狠地等著雲溫婉,聲音也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來自地獄的羅刹女:“別叫!否則我殺了你!”
雲溫婉點了點頭,那白衣女子才慢慢將捂住她嘴巴的手放下來。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腰上居然浸著鮮血!
她本就穿著一身白衣,腰上的那篇鮮紅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雲溫婉記得,她出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些藥,她正想開口,那白衣女子突然抬起手,隻見一抹寒光從那白衣女子的袖口中閃出來,打中蠟燭的燭心,頓時整個房間暗了下去。
雲溫婉有預感,危險正在靠近。
不消一會兒,白色的紙窗赫然倒映出兩個人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