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平日待人不好,紅袖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但是看一個庶女的婢女也敢在金玉院放肆,雲錦鏽便氣兒不打一處來,生氣地喝道:“好你個混賬玩意兒!大夫人二夫人尚且在場,哪輪到你個身份卑微的下人說話?骨子裏流的是低賤的血,就該回你的茅草棚去!居然敢在這兒大喊大叫,真是沒教養!”
這話是個明白人都聽得出來,這是把雲溫婉都給罵進去了。
紅袖自然也明白,心頭更是湧起火來,卻想著這會兒還在懲罰珠玉,如果自己就這麼貿然衝上去,豈不是中了雲錦鏽的圈套?
自己這麼一鬧,重點就放在自己身上,那珠玉便會逃離了罪責。
於是隻是狠狠地瞪了雲錦鏽一眼,在心裏罵了千萬遍之後,努力克製著自己,站在雲溫婉身後,默不作聲。
本來雲錦鏽是有意引紅袖發火的,然而紅袖卻不下套,於是順著自己的話便冷哼一聲,看著雲溫婉,罵道:“低賤的狗東西!”
雲溫婉倒是不慌不忙,端起旁邊的茶盞,這茶盞裏沏的是一等一的碧螺春,若不是因為王氏出身顯赫又是相府的大主母,平日裏還當真難嚐到這好茶。她細細嗅著茶香,輕笑道:“妹妹身為相府嫡女,說話竟是這般粗魯,竟連那低賤的下人都不如。”
雲錦鏽臉漲得通紅,握著椅子的扶手握得手都隱隱作痛。她本來是想羞辱一下雲溫婉的,沒想到不但沒得逞,反而落了話柄。
雲錦鏽被這麼說,王氏的麵子上也過不去,白氏在一旁仔細觀察著雲溫婉,看這平日裏唯唯諾諾的相府二小姐,如今也竟是如此殺伐果決。
雲溫婉突然又轉了話鋒,接著說道:“妹妹熟讀四書五經,想來也是被氣到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說著,突然語氣突然變得硬起來,朝著紅袖說道:“還不快道歉。”
方才雲溫婉已經出言說了雲錦鏽一番,現在紅袖心裏痛快,她知道雲溫婉一定會幫她,如今也隻是為了應付個過場,便上前去,恭敬地拜倒,說道:“是奴婢的錯,奴婢甘願受罰。”
這紅袖已經做到這地步了,雲錦鏽自然也不打算放過她,冷哼道:“隻是道個歉就了事?若是被他人見了,豈不是以為庶女要翻天了?”
你敢罰珠玉,我就敢罰紅袖,看誰笑到最後!
雲溫婉倒是不以為然,淡淡地瞥了紅袖一眼,道:“紅袖做錯了事兒,是溫婉管教不善,紅袖該罰,溫婉自然不會求情。母親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大主母,一切全憑母親做主,若母親想連帶罰了溫婉,溫婉自然也無話可說。”
此言一出,雲錦鏽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王氏看了一眼珠玉,又望著雲溫婉,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怒火,問道:“那依溫婉所見,怎麼罰才合適?”
這懲罰珠玉既然是雲溫婉提出來的,怕是怎麼懲罰都可能落人口實,與其這樣,還不如把這燙手山芋丟給雲溫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