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溫婉微微頷首,那柳葉般的細眉也微微上揚。
見雲溫婉似乎有著一股莫名的自信,那妙絮也隻能相信,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位相府二小姐名不見經傳,但既然是位小姐,便看得出相府對這婚事的重視。
隻是妙絮有些不甘心。
仙絮雖然是二房出身,但也身份尊貴,頗受大家寵愛。後來在一次玩鬧中,仙絮失手推倒妙絮,以至於妙絮的臉被刮傷,到現在那道傷疤還在,雖然變淺了,卻依舊像噩夢一般纏繞著她。
為了掩蓋這道淺淺的傷疤,她每天都必須濃妝豔抹,才能努力再自己變得好看一些。
若不是因為仙絮,她也不至於這樣。
因此,她對仙絮的恨意,並沒有隨著疤痕的變淺而變淺,而是越來越深。
妙絮看了一眼仙絮,又望著雲溫婉,笑道:“既是相府二小姐,便坐下說話吧,看著你和妹妹年紀相仿,卻要認妹妹做娘,倒真的顯得妹妹有些老了呢。”說著,便舉著手帕,捂在嘴邊,玩笑一般地笑了起來。
仙絮忽的站起身,冷冷地望著妙絮,冰冷的語氣傳來,似是在下逐客令:“姐姐若是沒有別的事,便先回去吧,妹妹有些乏了,要歇息了。”
仙絮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如此下了逐客令,也是為了趕妙絮走。她這話的意思妙絮怎會不明白。
但是妙絮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好不容易抓到她的軟肋了,妙絮才不會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於是又說道:“乏了?我這才說到妹妹要成為老一輩的人了,怎麼這會兒就乏了?依妹妹的年紀不應該啊,莫非是妹妹的命數麼?”
這話聽起來像是無意所說,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人心窩裏。
不得不說,妙絮的嘴巴當真是毒。
這相府不管是雲長樂還是雲錦鏽,雖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卻不如這個妙絮一般嘴巴如此厲害,一說起話來便是巴拉巴拉的一大堆過去,當真像極了平日裏那些說閑話的挑事大媽。
這話任是誰聽了,恐怕心裏都不舒服,何況是當事人仙絮了。
仙絮咬著下唇,唇瓣都快被她咬出血了,潔白的貝齒襯得臉色異常蒼白。
雲溫婉見仙絮似乎有些難堪,便出口道:“妙絮小姐可知道,人若不歇息,隻會猝死。”
妙絮把目光移到雲溫婉身上,一臉不解。
“這精神飽滿是好事,但亢奮過了頭,怕是要猝死。”雲溫婉淡淡地說著,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也隻是一片淡漠,“經常有這樣的事兒發生啊,那些街頭在背後嚼人舌根的大嬸們,因為整天沒事兒做,神采奕奕,便隻會在背後說閑話,後來竟然活活猝死了呢。”
活活猝死?
妙絮倒是有些好奇,亢奮過頭會猝死?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很快,妙絮突然反應過來,雲溫婉並不是在給她講什麼街頭的奇聞趣事,而是在告誡自己會猝死啊……
妙絮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下子變黑,一下子又變得鐵青,一下子又變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