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會兒起,便好多了。”
看著這老夫人麵色相比於之前也是好了幾分,雲溫婉也悄悄踏實了些,她抬眼,目光清澈地望著躺在床上的老夫人,隻見到老夫人那眼眸之中分明的想念,讓雲溫婉心裏著實暖了一番。
在這個偌大的相府之中,也隻有這個血脈相連的老夫人才會如此關心她了。
雲溫婉的眼中斂去一絲歉意,彎起眼眉甜甜地笑了起來:“見您老人家氣色好了些,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起身,伸手握住雲溫婉的手,將她拉到跟前,早已烙印下風霜的雙目之中帶著幾分滄桑,輕歎道:“也是苦極了你。”
雲溫婉順勢坐在了老夫人的床邊,眉眼中帶著溫順,不見一絲陰霾:“不苦。您才是辛苦,遭了這般罪。”
“唉…”老夫人重重地歎了口氣,動了動嘴皮子,眼底凝聚著一抹沉重,聲音仿佛是哽在了喉嚨之中,什麼也說不出來。
將注意力一直留在老夫人身上的雲溫婉見狀,心知這經曆了各種風雨的老夫人也是望得明白,隻是再也沒了早年的強硬手段,隻能拖著步入晚年的蒼老身體如此看著。
“您老人家萬事以身體為重,這些許操心的事兒就交給底下的人去做便是。”雲溫婉體貼地給老夫人砌上一杯清茶,又將茶水吹涼了些之後才肯把茶杯送入老夫人的手中。
享受著難有的溫暖祥和,老夫人臉上的哀傷也漸漸淡了去。
“為了給您老人家祈福,我便擇個日子去那寺裏待些時候。”雲溫婉輕柔地提了提。
許是因為雲溫婉是為了她考慮,老夫人眼中的柔意更勝了些。她顫手,將雲溫婉的素手包裹在雙手之間顛了顛:“你也是有心了。”
又相互嘮嘮了一番,這天也稍微暗了下來。
雲溫婉瞅了瞅窗外邊的天空,輕道:“我也不再打擾您了,您且好些休息。”然後便退了去,將李媽媽獨自留在了老夫人身邊好生照顧。
從老夫人的院子裏出來之後,她便帶著紅袖去了雲青山那兒去了。她的父親雖無情了些,但對老夫人還是關心的。是以為老夫人祈福為由出去,也便是輕鬆了些。
果然,隻聽她是去寺中為老夫人祈福,雲青山隻是板著一張淡漠的臉,隨意地問了她幾句,便默認地。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
雲溫婉的麵上雖看似比較平靜,實則內心對南宮子墨的狀況擔憂之極。若非是現在她必須得安排好才能夠放心的離開,不然此刻她便會動身前去軍營找南宮子墨。
稍作呼吸,收拾了一番麵上的憂慮,便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將近日來的賬本全數整理完之後已經是深夜。
夜景朦朧,燭光搖曳,微弱的光火照映在雲溫婉的臉頰上,忽明忽暗。
她的秀眉微隆,帶著散不去的憂慮。自打是知曉了南宮子墨生命垂危的消息,她便總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浮躁。若不是她此刻需要顧慮的實在是太多,她想她會毫不猶豫地隻身一人快馬加鞭,飛去南宮子墨的身邊去瞅瞅他的狀況。
美眸泛起幾分急不可耐,呼吸稍微加重了些,無聲地側首將目光望向了漆黑的深夜,那清冷的月光拂過她的臉頰,讓她感受到了絲絲涼意。
匆匆地褪下衣服躺上床,像是才閉了一會兒,便到了天明。
卷著黎明後昏沉而又微弱的陽光,透過紙窗打在雲溫婉的臉上。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實,自從是接到了來自戰場南宮子墨重傷昏迷的消息以後,她這胸膛裏的心便一顆也不能夠安穩下來。
不一會兒,紅袖便輕敲著門進來伺候著她起來,然後稍微收拾了一番,便揮別了相府的人上了馬車。
寺裏是要去的,無論是為了老夫人,還是為了打消他人的疑慮,那兒必須得有個雲溫婉待著,若是給別人留下了什麼漏洞,恐怕這事兒又是得鬧上一番。
因此在馬車行駛到一半,在三岔路口的轉彎處,這向著寺廟行駛而去的馬車已經是另一輛一模一樣的了。
誰都不知道,這雲溫婉會如此大膽地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來個偷天換柱。
而雲溫婉坐著的馬車,已經有重新裝飾了一下,向著邊界戰場方向行駛了去。
駕馭馬車的車夫是她的人,裏頭坐著的也是她的丫鬟,紅袖。就這麼三個人,悄然無息地準備去了兩國交戰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