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內放了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整個屋內照得亮如白晝。
黃培山一走進來，便看見秦夜寒端坐在了上首，那一道令人緊張的視線，就這麼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何？”瞧見黃培山是孤身一人來的，秦夜寒的麵上便是一冷。
“皇、皇上！”黃培山一開口，竟然磕巴了一下，方才道：
“奴才已經將東西給蘇大人送過去了，沒見到那月落，蘇、蘇大人倒是在看到了東西之後，說是想要見您……”
“人呢？”然而此時卻並沒有看到人影，秦夜寒的麵色一瞬間沉鬱了下來，冷聲說道。
“……原本蘇大人已經跟臣到了藏書閣外頭了，可、可剛才在外麵，遇見了吳姑娘！”黃培山說到了這裏，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他眼珠子不斷地往外瞟著，觀察著秦夜寒的表情。
然而秦夜寒還是那麼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黃培山隻看了一下，便忙不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說！”秦夜寒的聲音多了一些不耐煩。
黃培山聞言便是一抖，他索性一咬牙一閉眼，管不了那麼多了，總歸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現在除了蘇漓，沒人能夠讓秦夜寒開心，他一個奴才，哪裏管的了那麼多！
“蘇大人瞧見吳姑娘從藏書閣裏麵出來，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隻跟吳姑娘說了兩句話之後，便扔下了所有人，回去了……”
黃培山一口氣將所有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片死寂。
這什麼聲音都沒有，實在是令人心慌，黃培山的臉色不由得白了一瞬，頓了半晌，還是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秦夜寒。
然而這一看，他卻愣住了。
秦夜寒並不像是他想象中的暴怒，而且……看起來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黃培山傻眼了，皇上這又是怎麼了？
蘇漓不過來見他，他難不成還覺得高興了？
……這兩個主子的行為，他這個太監是越來越不能夠理解了。
一個脾氣極大，說走就走，一點顏麵也不顧及。
一個帝王之尊，被人甩了麵子，竟然心情還變得好了起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行了，朕知道了。”秦夜寒抬眼看了一下黃培山，瞧著他嘀嘀咕咕的那樣，便微微挑眉，輕輕地揮了揮手。
“是！”黃培山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麼都沒說。
算了，怪異就怪異吧，總比之前那樣來得好。
這幾日，他覺得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還有。”誰知，就在黃培山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秦夜寒卻又忽然開了口。
黃培山一愣，隨後看向了他，卻見他麵無表情，眼中帶了一抹陰鬱。
“從今以後，吳悠然送過來的任何東西，都不許收！”
黃培山愣住，他萬萬沒想到，秦夜寒叫住他，會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不過那位吳姑娘……
黃培山想到了之前見到的那個樣子，還有她身上的那一件狐皮大氅，便扯了扯唇角，道：
“奴才遵旨！”
“皇上，太後娘娘對吳姑娘倒是挺親厚的，奴才方才瞧著，吳姑娘身上穿的，是您送給太後的那一件大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