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釗抬起屁股,因為坐得久了,身體有些僵硬,動作有些鈍澀。
葛浩文,葛浩武師兄弟趕緊上前攙扶,卻被林仁釗一巴掌拍開,怒道:“我已經老到要你們兩個小東西扶著嗎?”
師兄弟兩個諾諾不敢言,也不敢再伸手。
這時,沈牧一雙手伸了過來,扶住林仁釗的胳膊,笑道:“老爺子,這是小輩人的一點孝心,您總得給他們一個機會盡盡孝。”
林仁釗沒有拒絕,被沈牧扶起來。
老爺子九十多了,但身體還挺硬朗,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說:“我知道你來找我做什麼,但我不會幫你。”
沈牧眨眨眼睛,看向葛浩文和葛浩武。
兩師兄弟剛要說話,被林仁釗懟了回去:“你們兩個都不許說話。”
兩人就不敢說話了,他們修為雖然遠比林仁釗深得多,但在這個一點不會修為的老人麵前,卻好像一個小學生,唯唯諾諾不敢言。
沈牧笑道:“老爺子,我還沒說來找您做什麼呢,您就急著拒絕我?”
林仁釗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和那群禿驢有關係的,我一概拒絕。”
沈牧肅然起敬,果然厲害,除了禪宗之外,他竟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隻是沈牧不明白,怎麼這老爺子對禪宗偏見這麼深?
林仁釗說完,就不再說話,伸了一個懶腰,又坐下了。
而後抬起頭看三個人還站著,從旁邊拿起一根小棍子,敲了葛浩文,葛浩武兩下:“兩個小東西站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滾,打擾我做生意。”
兩師兄弟欲哭無淚,看向沈牧,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我們也沒辦法。
沈牧卻心念一動,搬過旁邊一塊石頭,也坐下說:“老爺子,我來算算命。”
林仁釗連眼皮都沒抬,說:“算命有三不算,不算天,不算地,不算自己。”
說完,他就不說話了。
沈牧愣了一下,明白了,林仁釗所說的天是神仙,地是鬼魂之屬。他是在世明王,屬於天,自然不能算。
“那我算個旁人。”沈牧拿出染指缽,林仁釗終於睜開眼睛,露出厭惡之意,卻沒有拿棍子趕沈牧走。
沈牧說:“這裏麵封印著一隻小狐狸,她想要轉世投胎,還請老先生給指個方向,我必有厚報。”
林仁釗說:“一座山。”
沈牧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無奈了——老頭想要回自己的祖庭,可這哪裏有那麼容易的,除了幾個大門派的占地之外,其他小門派多數的祖庭都被收走,即便是他的觀氣門,當初拿回來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
兩儀宮當年盛極一時,祖庭更是嚇人,沈牧現在哪裏有能力將那座山收回來,還給兩儀宮。
正說著,路邊忽然咯吱停下一輛麵包車,沒有任何標誌,呼啦一下就從下麵下來好幾個人,一下將林仁釗圍住了,包括沈牧和葛浩文,葛浩武三個人。
圍上來的人沒說話,隨後從副駕駛座上又下來一個人,一身唐裝,手上拿著兩顆核桃骨碌碌轉著,看成色,不少年分了。
唐裝下來後,周圍人立馬閃開一條道。
他過來看也不看,擺擺手:“給爺滾,今天爺包場了。”
沈牧愣了片刻,忽然輕笑了一聲。
葛浩文,葛浩武也隨著笑了一聲,然後三人哈哈大笑。
笑聲感染了林仁釗,他也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