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劃一刀,人還能活嗎?”
伊瑾夏將信將疑地看著聞人琴,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聞人琴不屑一笑:“是在心口劃一刀,不是心髒,我可沒讓你殺人。”
“隻是劃一道口子嗎?不用傷到心髒?”
“那就要看你的刀法了。”
聞人琴輕笑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伊瑾夏茫然地坐在沙發上,腦子裏嗡嗡作響。
在心口劃一刀,在離心脈最近的地方輸血,這麼反科學的方法,真的靠譜嗎?
她心中十分糾結,即使真的靠譜,阿文哥哥現在跟她弄成這樣,她又如何去他心口劃一刀?
伊瑾夏重重歎了口氣,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遠山居外的花園裏,聞人琴拿著電話,看著遠處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電話裏,一個柔美的女聲說道:“那丫頭真的會信嗎?”
“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最多不過去問我大哥。”
聞人琴笑道,“我大哥讀過月蘭巫女的手記,裏麵記載著心口滴血的方法,不過,不是對付煉獄的罷了。”
“很好,你大哥一提,她信不信都會試試的。”
“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你該好好準備你的事情了。”
聞人琴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淡,眼底一抹寒光閃過。
“還有,以後沒事別來煩我,我跟你不是一路的。”
電話那頭的女人嗬嗬笑起來,“別這麼小氣嘛,好歹我也要叫你一聲師姐。”
“放心,你手上有梵音的事情,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沈家人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你給我閉嘴!那毒不是我下的!”
聞人琴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你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是是,不是你下的,是我胡說八道……”
電話裏的女人嬌笑連連,聽在聞人琴耳朵裏,卻異常刺耳。
“總之,你幫了我,我也不會害你,除掉那丫頭,對你不是也大有好處嗎?”
“師姐,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可要團結才是啊!”
“我說過了,別叫我師姐,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聞人琴低吼一聲,然後掛了電話,臉色極黑。
過了好半天,她才深吸口氣,掛上一個笑臉,走回了遠山居。
花園裏靜悄悄的,一個黑影從樹叢後麵走了出來,皺起了眉頭……
遠山居裏,老爺子和聞人老太爺一邊下棋一邊聊天,看起來十分開心。
沈異辰因為加班,回來得比較晚,就坐在他們身邊,一邊看棋,一邊等廚房熱好自己的晚飯。
沈牧野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臉上沒什麼表情。
連站在一旁的冷焱,都猜不出他現在的情緒究竟是無所謂,還是在生氣。
自從上次跟牧爺喝酒聊天後,他就發現,牧爺的脾氣改了不少。
至少遇到小丫頭的事情,不再那麼暴躁了,像是有意在控製自己。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作為一個上位者,為了別人控製自己的情緒,通常來說,隻有兩種結局。
一種,是從此轉性,真的變成另一種人,另一種,則是不停在壓抑,直到有天全麵爆發。
身為牧爺的心腹,他絕不想看到第一種結果。
牧爺的身份有多重要、處境有多危險,他最清楚不過。
一旦失去狼性,沉迷於兒女情長,他還怎麼完成他的理想,怎麼開疆拓土?
但如果是第二種結局,那伊瑾夏那個小丫頭,恐怕就真的要遭殃了。
所以,他現在的心情特別矛盾。
想到上次借著酒勁,竟然給牧爺做感情軍師,他就後悔不已。
“阿野,怎麼不去看爺爺他們下棋?”
聞人琴從屋外走進來,一身黑色晚裝優雅高貴,笑容也十分溫柔。
無論走到哪裏,她都是眾人眼光的焦點。
但,偏偏是她心愛的男人,從來不曾多看她一眼。
見沈牧野一直看著報紙,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聞人琴臉上的笑容明顯有點掛不住。
但她還是保持著優雅的姿態,走過去,坐在了沈牧野身邊。
“事情辦完了?”
沈牧野淡淡開口,但眼光還是沒離開報紙。
“辦倒是辦完了,就是……那小丫頭好像有點不高興。”
聞人琴貌似不經意地笑了笑,一臉促狹。
“怎麼?”
沈牧野終於抬起頭,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