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家飯桌上,墨輕歌吃的不太順遂。
狼多肉少,就十來斤的肉,還不是一次性煮了,這麼十多口人,才一盤子的肉。
馮美麗下廚,扣扣搜搜的,當然也是在馮英的指揮下,才會這麼做的。
“你們別嫌少啊,都攢著肚子,留到下午的時候,去那兒好好吃一頓,吃飽了再回來。家裏肉本來就少,今天中午吃飽了,那不是浪費下午那一頓了嘛。”馮英扯著嗓子說道。
“太奶奶,我想吃肉肉。”白白隻分到兩三塊的肉,那肉片的大小,隻有薄薄的一層,都能透過去,看到人影了。
“等下午,下午到了,就帶你去吃肉,今天他們留了半隻大豬呢,得有不少肉,你們下午賣力點,吃回本來,再帶個盆,沒人吃了,就倒進盆裏,帶回來,我們還能省幾頓。”摳門的老太太,臉上笑的褶子都出來了。
“對,對,咋們都不要坐在一張桌子上,分開坐,多倒點菜回來,可勁的倒那些肥菜啊。”張秀英扒拉著碗裏最後一粒米飯說道。
孩子都不屑一顧,聽聽就過了。
沒把她們的話聽進去,以至於,沒吃飽,回來餓肚子。
“你們幾個,一人帶一樣菜回來,沒有帶回來,晚上就不要吃飯了。”
瞅著這老太太的意思,晚上是想給他們加餐呀。
墨輕歌吃完就溜回了屋。
一桌的狼藉,自然是她們自己清理了。
龔家的房子是越來越擠了,龔立直、龔立行,都要娶媳婦兒了。
雖說家裏的女孩子開春也要嫁出去了,可是家裏的屋子也不夠她們住的。
彩禮、聘禮啥的,她們也是一頓頭疼,娶個媳婦兒,太貴了。
墨輕歌躺在床上,看著黑乎乎的屋頂,雙眼無神,猶如一具軀殼。
墨輕歌想逃離這個大家庭,這個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的地方。
每天被婆婆壓迫,掃地、煮飯、洗衣服,她才二十的大好年華,難道接下來都要在這樣的生活裏度過了嘛。
門口傳來動靜,是龔立春的聲音。
“怎麼不開燈啊,黑乎乎的,看都看不見,還有,等會兒給白白洗個澡,太髒了。跟個泥猴一樣。”
床上的人沒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龔立春,要不咋們分出去住吧。”
正在脫衣服的人,呆住了,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機械的轉過頭,看著她。
“你說什麼?”“我說,要不我們出去住吧,我真的受夠你們家了,一大家子十幾口住在一起,開春,你幾個兄弟也要娶媳婦了,她們一進來,就跟沒有位置了。”墨輕歌捂著眼睛,語氣之中有些無奈。
“嗬。”龔立春輕笑了一聲,“說什麼呢你,出去你住哪呀,吃什麼呀,住馬路上?喝西北風?別說笑了,這家裏有的吃有的喝給你,你瞎整些什麼呢。”
“我沒有瞎整,我說真的,龔立春,我累了,我不想在和你的一家子在扯下去了。”墨輕歌起身,看向他,目光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們自己蓋間屋子,屋子能遮風擋雨就行,起碼是我們自己的,不用像個寄生蟲一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這個道理你知道的。”
“我...不是,這不是好好的嘛,你也從來沒說過這個啊,況且,這怎麼就在屋簷下了,我爸媽在這,這是我的家,怎麼就成人在屋簷下了呢。”
“我現在每天像個婆子一樣,給你們家洗衣、洗碗、掃地......每天一睜眼,等我的就是你媽的叫喚,讓我做這個,做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