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的時候,請了村裏的一戶人家,讓他們隔段時間就來這兒打掃打掃,所以他們回來,這屋子還是幹幹淨淨的。
“你們是?”屋子裏出來一個婦人,歲數三十來歲的樣子。
“我們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我們回來了,你媽是王大芬吧。”
“啊,是你們回來啦,來,來,快進屋吧,你們這屋子啊,我給你們打掃的老幹淨了,一點灰也沒落下。”女人打開大門,院子裏的桂花樹已經很高了。
金秋時節,真是桂花開滿枝頭的時候。
“那你們收拾,我先回去了,有啥事兒,在叫我啊,我是她的兒媳婦,她現在腿腳不方便,就讓我來給你們收拾了。”
莫詩語點點頭,“知道了,路上慢點。”
“誒,俺走了。”女人邁著步子,離開了他們家。
“好久沒回來,這兒還是和原來一樣,什麼都沒變。”
“是啊,多熟悉啊,現在回來啦,我陪著你,以後,都有我在。”龔宇風攥著她的手說道。
.......
回來之後,村長聽聞他們回來,上門來問候了一聲。
“村長,來,喝茶。”
“謝謝啊。”村長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說道,“你們以後不走了?就住這兒了?”
龔宇風點點頭,“對,我們之後就在我們村了,養老,孩子都大了,外麵的世界是他們的,我們看也看過了,玩也玩了,累了,覺得還是這兒好。”
“是啊,還是故鄉好,大城市雖好,但是沒有人情味。”
後麵聊著聊著,村長說起了龔家的事情。
龔家的近況不是特別的好,兩家人,老的老,病的病,殘的殘。
子孫不孝順,不養他們。
他們就守著那屋子,養老。
幾個老人都中風了,走的也走了,病的病倒了,都在床上躺著,下不來地。
嫁出去的姑娘,也不回來看看,是個沒良心的人。
龔家分家了,屋子也分了,還是住在一塊兒。
龔老爺子和李水英沒了,龔國民和馮英也沒了,就在前三四年。
現在就省他養父這一輩的人了。
底下的孩子,各個都是白眼狼,年紀不小了,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
村子裏對龔家的評價都是像臭水溝裏的老鼠一樣,見者嫌棄厭惡。
這些人,這樣,也都是他們罪有應得,下場本該如此。
村長最後還是勸了一句,讓他們回去看看龔兵國他們。
龔宇風點著頭答應了,送走了老村長。
龔宇風看著莫詩語,莫詩語點了點頭,“去吧,畢竟還是.......去看一眼吧。”
兩人來到了龔家,家裏沒人,安安靜靜的。
屋內有些動靜,龔宇風進去,刺鼻熏人的味道撲麵而來。
躺在床上的人動彈不得,眼睛睜著,但是不能說話,看著是老年癡呆。
龔宇風瞧了一眼,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把東西放下,我們走吧,以後也不用來了,他們與我們無關。”龔宇風看著莫詩語說道。
“嗯。”
他們走後不久,外出的人就回來了。
龔宇初看著桌上的東西,想到了一個人,隨即哭笑了一下。
龔宇初整個人被曬的黑黝黝的,四十多歲的人,整的跟六七十的老人一樣,幹裂的嘴唇,粗糙的雙手,實打實的一個莊稼漢的形象。
臉朝黃土背朝天。
兩人走在鄉下的小道上,時不時交談兩句,路過村裏小賣鋪的時候,兩人停了下來。
他們聽到了,兩個人的名字。
夏刑天和墨輕歌。
墨輕歌當年走了之後,參加了高考,高考失敗之後,回了家,可家裏早就沒了她的位置,也忘了她的存在。
外麵的世界煩雜紛亂,不是平靜的。
墨輕歌需要生存,在一個餐館裏打工,餐館老板為人小氣,克扣工錢,還極其的惡毒。
墨輕歌離開了餐館,走投無路,被路過的媽媽桑見了,瞅著她的模樣不錯,把人騙到了東南亞,幹起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話,是從村裏去東南亞的人那裏傳回來的。
還有一件特別的事情,那就是夏刑天了。
離開了村子,去外麵打拚,現在是個大老板了,手底下好多人,在深圳那一塊,混的風生水起,給大山村修了公路。
所以村裏人非常的感謝他,時不時就會拿出來說道說道。
也不嫌煩,都說道不下千遍了。
兩人聽了一耳朵,然後默默的走了,那些事如清風一樣消散的很快。
龔宇風的親生父親,陳年因為身體原因,也在前幾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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